秋天的故事

夜,靜靜的。

我已不知是第幾次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驚醒。甩了甩昏沉的頭腦,才發現自己還在做作業。眼前的卷子只寫了不到三分之一,最後下筆的一個字因我的昏沉而帶上了一條長長的扭曲在一起的尾巴。身旁的作業依舊是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高。高一的學習速度較之國中加快了不少,作業量也是陡增。且由於學習加快,不得不消耗大量的時間消化與練習。這對於國中養尊處優的我來說無疑是一種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我看向窗外,努力使自己變得清醒。

夜,靜靜的。

但我再一次陷入夢與醒的交界線時,一雙略微冰涼的手撫上了我的肩頭,輕輕的將我喚醒。我回頭一看,是母親站在我的身後。她單薄的背影上披掛著一件單薄的睡衣,眼圈有些發黑,眼角的皺紋在明亮的燈光下十分顯眼。她沒說話,只是指了指我的身旁,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杯咖啡,還在冒著熱氣。杯內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淡淡的咖啡的香味漸漸的向外溢出,飄進了我的鼻腔,使我的精神稍稍振奮了一些。此時正是秋天,晚上都很冷,母親卻冒著感冒的風險起來為我沖咖啡!我握著咖啡杯,杯的溫度將我手心中的一點冰冷化開,再逐漸擴散……當我喝下半杯咖啡後,遞給母親。而母親僅是拿它溫了一下手,就再次遞給了我,說:“快喝吧,不然就涼了。”聽著母親溫柔的話語,我的眼角有些濕潤了。為了不讓母親看見,我閉著眼將咖啡一飲而盡。轉過頭時,一滴液體已然從我嘴角划過,我不知那是殘餘的咖啡還是我的眼淚。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我便繼續埋頭苦幹。

夜,靜靜的。

一點整,最後一本練習冊在我的努力填寫下終於進了書包。我長舒一口氣,回頭看看,母親還沒有去睡覺。見我將作業寫完了,她微笑著向我點了點頭,拉著長長的影子回訪了。看著她離去的單薄背影,我的心又有些亂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兒,聽到隔壁傳來的輕微又均勻的呼吸,我的心也放了下來,沉沉的睡去……

在這秋天晚上發生的故事,也許會埋沒於時間的洪流中。母親所給的溫暖,雖然看似微不足道,一如那安靜得可以讓人忘卻的夜,但卻一直縈繞於我的心中,鼓勵著我在高中三年這條路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