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有諺云:“絲瓜藤,肉豆須,分不清。”絲瓜的藤蔓與肉豆的藤須一旦糾纏在一起,是很難分開的。好在種它們是挑來吃的,不是用來分辨的。許多事情看似糾纏不清,實際結果分明。
糾纏錯綜的藤蔓與藤須使人眼花繚亂,要想分清它們便會將枝葉扯斷,可是等二者結出果實,分類摘取,卻極簡單。遇到問題,何必苦苦糾纏,明確目標與立場,當瓜熟蒂落的時候,一切糾纏都不重要了。
愛迪生是個沒有大學文憑的人,他與畢業於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阿普頓工作,飽受歧視。有一次,愛迪生拿了個梨形燈泡,請阿普頓測其容積。梨形燈泡的形狀不規則,測算起來十分繁瑣而複雜。只見阿普頓桌上擺滿了草圖與密密麻麻的計算公式,其結果還是沒有算出來。阿普頓忙活了好一陣子,急得滿頭大汗,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愛迪生取來一杯水,給阿普頓剛才反覆測算的玻璃燈泡里注滿水,然後再把水倒入量筒,幾秒鐘就測量出水的體積,當然也就是玻璃燈泡的容積了。
梨形燈泡的各個部分既像球體又類圓柱,糾纏不清,而事實上為了得到燈泡的容積而並非辨出糾結錯綜的公式。愛迪生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輕而易舉地測出了燈泡的容積,所以才成為一代發明大王。
絲瓜藤和肉豆須的學問在於它的糾纏不清,而絲瓜與肉豆的學問在於它的結果分明。無法辨出,故而無須分辨。種豆得豆,種瓜得瓜的自然規律亘古不變,我們只需要靜待瓜熟豆長,自然結果分明。
此所以禪師說,“不雨花猶落,無風絮自飛”,無論實踐中如何糾纏不清,只要水到肥足,絲瓜會有的,肉豆也會有的,分辨是困難的,但結果是分明的。
日本的道元禪師到中國習禪歸國後,許多人問他學到了什麼,他說:“我已真正領悟到眼睛是橫著長,鼻子是豎著長的道理,所以我空著手回來。”
聽到的人無不大笑,但這笑聲立刻僵凝在空中,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鼻子豎著長而眼睛橫著長。
潮汐會定期漲落,太陽也會定期升起,絲瓜藤與肉豆須的糾結錯綜以及阿普頓密密麻麻的公式定理正如現代社會種種複雜的關係,絲瓜與肉豆不難分辨,而藤與絲卻真的糾纏不清了。
或許,我們應有禪心,道法自然。明白肉豆不是絲瓜,眼睛不是鼻子,便可以明白藤與絲的區別,橫與豎的道理了。
在人生莊嚴的歷練中,不必苦苦糾纏。人生看似糾纏不清,明確目標與立場,實際結果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