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看天

秋天裡的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同一個病房裡,兩個癌症病人。

一個仰著頭,把手緩緩伸到陽光下,慢慢的翻轉,就像小孩追著影子跑一樣,希望將陽光留在手中,貪戀它多一刻溫暖。和煦的陽光打在她微笑的臉龐上,格外動人美麗。“陽光真好!”她輕聲說道,清瘦的面容卻依然笑容滿面。

而另一個,呆呆的坐在床上,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隨風搖曳的樹枝,被風吹得凌空飛舞的枯葉。蒼白的面孔,乾涸的嘴唇,稀稀落落的黃髮讓人感到發酸。她輕輕張開那兩片嘴唇:“我也快像這葉子一樣了吧。”

就在三個月前,兩個女孩都被診斷為癌症末期。

“陽光女孩”在生病前是一個芭蕾舞者。舞台就是她的世界。在鎂光燈下,從腳上的芭蕾舞鞋環繞而上小腿的絲綢,腰間像花兒般盛開的裙擺,都將她襯托的熠熠生輝。

上帝總會在我們開啟一扇門時關上我們人生中的一扇窗。

一張病歷表改變了她的人生。“很對不起!你患的是癌症!”絕望的訊息讓女孩忍不住抱著病曆書,蹲在醫院走廊上,抱頭痛哭。

但是,癌症不是墮落的藉口。在醫院的日子裡,她是孩子們最好的老師。病房外的院子裡,常常響起音樂聲,喝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的拍子,一雙雙小腳丫輕輕觸碰著地板,手臂一起一落,鏇轉,跳躍……

女孩的笑容,孩子們的笑聲明天都充滿了整間病房,卻不能趕走另一位女孩內心的恐懼與絕望。

生病前,這位女孩是一位白領。過著朝九晚五,疲憊,忙碌而又非常充實的生活。她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快步奔波,在公司里忙的不可開交。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在不眠的城市裡加班加點;經常累的只能趁做公車時稍稍休息。

可是,兢兢業業的生活在癌症的敲門聲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常常埋頭痛哭,她埋怨天,在她腳踏實地的努力時,卻吝嗇給予她一美好的未來;埋怨醫生的無能為力。

在病房裡,她常常抓著一大把脫落的頭髮傻傻的笑,笑著笑著又放聲大哭。目光呆呆的注視著牆壁,眼睛鑲在凹陷的眼眶中一動不動。

同樣在青春年華的芳年,面對著同樣的病症,兩個女孩不同的表現。

很多時候,在絕望的時候,看看天或許可以解除我們心中的埋怨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