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記事起,爺爺就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他一直陪著我度過了這十四年光景。
雖然這樣說爺爺很不好,但我確實是很不喜歡爺爺愛抽菸的這一嗜好。爺爺每天都要抽好幾十根煙,不但將家裡抽得烏煙瘴氣的,而且也很傷身體。我曾偷偷地在爺爺不注意時,吸了一小口煙,覺得一點兒都不好吃,爺爺為什麼會喜歡抽它呢?後來,看了?父親的煙?才漸漸懂得,原來煙是男人的保護傘,是男人可以發泄、獲得安慰感的東西。
爺爺是個大嗓門,經常扯著嗓子和別人理論或是在家中大聲地講著電話。很多次,在星期六的早上,當我還在睡夢中時,便被爺爺如雷般的嗓門聲給吵醒,那時我恨不得自己是只會打洞的地鼠,好讓自己不再聽到這擾人清夢的聲音。
爺爺是個急性子,每次都是說風就是雨的,我極不愛他的這一點。記得有一次,我正在寫作業,我叫阿姨熬的薑湯好了,爺爺便在客廳里叫起來,“春曉!春曉!”我在書房裡大聲答道:“乾什麼啊?!”“快出來喝薑湯誒!阿姨已經熬好了!”“喔,等一下我把作業寫完先!”“快出來喝啊!等一下就涼啦!快點啊!”於是我便甚是惱怒地放下作業到外面去喝薑湯。真搞不懂,為什麼我遲些去喝都不行?這是我要喝,又不是爺爺要喝?他為什麼要那么急?
最怕的就是爺爺的“念念經”了。每當我要出門去買書時爺爺便會在後面說著:“出去了早點回來,別忘了時間回來吃飯!現在外面的壞人很多,有很多小孩子都被那些外地人個拐走了,你們要小心點!又陌生人給你們東西都不要要!知道了沒?他們會把迷藥放在吃的東西裡面,然後把你們給迷昏帶走……”我和妹妹去上學時也會在後面講著,我真佩服爺爺他可以一下子講出這多東西來!但聽多了便煩了,其實我已經挺大了,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但也也就是不厭其煩地說著,而我也總是敷衍的回應著。
……
漸漸的,我長大了,而爺爺他,也漸漸的老了。看著爺爺頭髮上那一抹刺眼的白,我的心就不由得痛起來。爺爺的發,是因為愛我們才白的,因為為我們操勞而白的。看著背已駝的爺爺,懂得煙對於他的含義----溫暖孤獨的他;懂得他大嗓門的原因----本就如此;懂得他為什麼說風就是雨----怕薑湯涼了對我身體不好;懂得他“念念經”中所包含的----怕我走丟,被人拐走……爺爺總是說笑道:“春曉,爺爺死掉了就好了,對不?”我聽後,如錘子般垂在我的心房,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鼻子也酸酸的,“呸呸呸!爺爺你不可以亂說的!您不會死的,您會長命百歲的!”爺爺靜靜地看著我,然後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包含了他對我的多少愛?!其實我何嘗不知道,人終歸有一死的道理呢?爺爺又何嘗不知道?但我只希望在爺爺他還在時,能夠守在他的身邊,承歡於他的膝下,細細地去品著、讀著他對我的愛!
有時候,愛很簡單,也很近,它或許是你已經聽了一遍又一遍的一句溫暖的話語,或許是一個細小的動作,或許是暗藏在深處,不易發覺。它離你很近,而卻需要你去發現,去讀懂,去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