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念西風獨自涼

實驗國中有大片大片的木棉樹。夏天一到,和著蟬鳴,大多大多的木棉花就露出枝頭,粉紅色的棉絮染紅了校園的天空。偶爾抬頭張望,兩隻鳥兒撲楞楞地亂飛,像極了年少輕狂的我們。

以及那段鋪滿鵝卵石的小路,橡膠跑道,還有不太清澈的湖水和綠色的草坪…成為我記憶中不可磨滅的景色。

那裡承載了我一段歲月的悲歡離合,記憶中有很多的時間在校園裡踱步、徘徊。以至於兩年後,我依舊能清晰地說出實驗的布局,一花一草我都極為熟悉。那個時候太自由太閒適了。

如今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閒適,當初的自由。每天都要面對面目猙獰的老師,做大量的試卷。你看,我最終還是回到了老師所倡導的父母所希望的一條正常的軌道。所以,在實驗國中的那段日子,只不過是一場不可觸及的夢。

其實,有很多東西都是矛盾的。比如說我既懷念那段日子,但卻深知我不能再回到那時的放肆,我還有聯考還有未來的路要走。所以,我以各種方式努力迴避著那樣的生活。但是,我又不可抑制地想念你們。這成了我致命的弱點。

有人說,懷念是因為現在過得不好。

現在再也沒有人義無反顧地對我好,再也沒有人會想你們一樣為我奮不顧身,在兩年之後,我依舊面對挫折手足無措。想必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已意識到日後我將處於怎樣的境地,所以在以後的那段日子裡不可抑制地淚流滿面。

剛剛踏入如中的時候,我試圖對每一個人好。後來我發現,每一張笑得燦爛又美好的臉孔之後,總是藏著有利可圖的本質,他們輕而易舉的利用了我。離開隨時可以給我庇護的你們,我就像那個被抹花了臉的小丑,任人恥笑。

在這個成績高於一切的小型社會裡,再也沒有人願意騰出時間聽你講無聊的心事,陪你玩幼稚的遊戲。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學會將心事統統深埋心底,無論開心的、傷心的、激動的、失落的統統深埋心底。

一開始,我以為是我變了,由一個問題學生變為一個規矩的高中生的過程中,我以為我的思想觀點開始改變了,我以為我不如從前淡定了。事實上,他們可以裝聾作啞地不理你,只因在演算一道數學題目;事實上,他們也可以冷嘲熱諷等等。或許他們還太小,不懂得人情世故吧。你看,那些大人們多么的和善。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他們變得世故。為什麼不能吹催的沒有目的地對一個人好呢?

也許是成長環境不同。孟子不是說過“人之初,性本善”嗎?那些孩子似乎早就煉就了一副精鋼不壞之身,心是鐵做的,無論別人怎么冷嘲熱諷,他們依舊能夠保持面無表情。真的很厲害,不是嗎?

這,是否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學生於一個問題學生最本質的區別。

如果當初,你們不對我如此庇護的話,是否現在我會變得強大一點。

前些日子,在一本雜誌上看到一句話“內心不夠強大的人,只配過毫不出奇的生活。”

那么,我想像你們一樣強大。

想你們一樣強大。

江蘇省如皋中學高一:石於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