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千帳燈

我們曾經一起訓練也曾經一起摸爬滾打;

我們一起翻山越嶺也曾經一夜行軍百里。

——題記

夕陽老去,秋風漸緊。就在這詩意盎然的季節,我來到了這裡——綠油油卻略顯慌亂的場地,宏偉卻寂寞無邊的教學樓,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都清晰地呈現在視網膜上,剎那間刺入我的腦海,永遠銘記,永不消逝。

放眼偌大的操場,成千上百顆好奇而無知的心靈,零落在一寸寸的土地上,微風拂過,掉落了一地的童年夢,無數個渺小的身影亦似搖搖欲墜——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識,卻與記憶中的有所不同。高中,這個曾經陌生而又遙遠的辭彙,在模糊的烈日汗水中熠熠生輝起來,烙印在昨日還懶散的靈魂里,伴著心跳的鏇律不住警醒自己:看未來,一步步——來了!

軀體在貪婪的烈日下曝曬,靈魂卻在空曠中寂寂遊動。再回首夢中依舊的昨日,耳畔清晰的風鈴——曾經多多少少嚮往的時光,曾經被戲稱“天堂”的三年——曾經的曾經,都融化在汗水淋漓的臉龐,忘卻在月光飄渺的夜晚,消逝在淚眼乾涸的剎那。

仰望與往日相像的那片天,毫不懈怠,依舊是乾乾淨淨的籃,斑斑駁駁的雲朵,依舊是靜悄悄的氣氛,天空下,依舊的我,依舊的靈魂。俯下身輕撫硬實的大地,就在這片土地上,我灑過淚、歡笑過,亦有我的曾經、現在與將來。

想起當年的陳舊,是一種被包裹的溫暖,一種被塵封了許久的安全。喜歡在柔軟醇厚的陽光下,看厚厚塵埃下的過去,在無人涉足的“桃園”里吮吸自己的稚氣,吞吐自己的激情。

當年的一切,朦朧在水汽里,升騰在月色中。我說過的話語,依然在耳畔寂寂地迴響。我說過無數個“沒想到”,卻無知與即將到來的一切,如此走來,不會愈挫愈怯,只會越挫越勇;我說過無數個“無所畏懼”,卻敗於未知的一路坎坷,如此過往,不會愈挫愈怯,只會越挫越勇;我說過無數個“放棄吧”,卻寄希望於未來的光明,如此向前,不會愈挫愈怯,只會越挫越勇!心裡暗暗地慶幸:我不是一個逃兵,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

月色里的溫馨正濃,便獨自渡步在寥寂的香園小徑,安靜地整理自己風塵了多年的羽毛。輕輕將過往一字擺開,小心翼翼地安撫狂躁,生怕驚醒了黑暗中的生靈,吵到了內心深處的清幽。心在睡,夢卻醒,不覺惺忪自語,似細水穿石。

一字一句地告訴自己,只要處變不驚的生活,只賞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體味真正的生命。深吸一口新鮮卻略顯濃郁的芬芳,抬起頭仰望生命的訊息——一排排井然有序的暖光燈,溫暖而厚重,給予我的是無限安心和滿足。只是目光短暫的一觸,便勾起心中無限回想,不由地嘴角上揚,給自己一個由衷的微笑。慢慢收起淚水,所有的傷痛只是一瞬;輕輕甩掉汗水,一切的艱辛只是霎時。望眼欲穿的未來,如淬火的鋼鐵,堅韌不拔,無往不勝。

一字一句地告訴自己,只要義無反顧的三年,只賞水波不興的荷塘,就如此坐觀人生潮起潮落。慢慢閉上雙眼,用耳朵去聆聽生活的美麗——一陣陣氣勢非常的歌聲從視窗傳出,漸漸飄散在大地的每個角落,種下一顆顆青春的花種,相信會有淚水與笑容去灌溉,開出明媚耀眼的花。心中不禁掠過那句話:誰說三年不是人過的,我們不僅要過,而且要過得精彩。

一字一句地告訴自己,只要平靜祥和的未來,只賞碩果纍纍的金秋,就這樣展開雙翼,就這樣與夢齊翔。

天邊隱隱傳來號角獨鳴,縹緲卻堅定。為了得到披荊斬棘的力量,實現乘風破浪的理想,永遠銘記那句話: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