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

這個冬季我仿佛睡了很久,獨自一個人在一間大房子裡,沒有人來吵醒我。

牆上的掛鐘慢著性子於時間的兩極半球徘徊,“滴答,滴答……”與和諧的溫馨輕輕地奏著催眠曲,壁爐里的火星好像就因此而昏昏欲睡,慵懶著不想發出聲音。溫暖的氣息中,窗上的冰花也逐漸隱去了身影,漸漸推開了窗外的熒幕。

天在陰沉中更加陰沉,正如那些逝去的日子,灰壓壓地慢慢向我逼近,抑鬱的空氣籠罩著大地的每一片角落。而我,仍慵懶著不願睜開朦朧的雙眼,只是無奈不得不讓自己的軀體游離在這足以讓人窒息的氣氛。

惺忪中,我仿佛聽到有孩子的嬉戲聲在耳邊迴蕩,於是努力的強迫自己清醒。長時間的疲乏讓我忘了自己所處的是白天還是黑夜,直到強烈的光線刺痛我的雙眼,世界向我宣示是白天並且終於看到是在清晨。久違的綠色草坪,無知的孩子們在盡情的嬉戲、奔跑,銀鈴般的串串笑聲不時傳來,“呵……呵呵……”。

看累了,將視線移回室內:整整一個冬季,灰塵也懶洋洋地在茶几上打著盹兒,給原來光潔的表面,施上了一層厚厚的妝,越發讓人不忍去打攪他們的安寧;牆上的“埋骨地”依然蒼勁地在紙上筆挺,傲然地蔑視著屈尊於它的一切,仿佛正遙望著遠方的光明而充滿橫氣;然後就只寥寥的剩下了那催行的時鐘,在孤單地奮然獨行。此時,我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更有力的話來描述這一切。

夜深了,我只能出來找點吃的,記憶中好像很久都沒有進食,不然為何如此暈厥,如果可以用毒癮發作來形容,不過畢竟我不知道那種噬骨的感覺。頭皮開始發麻,事物也只能用來充飢,毫無味道可言。

然後,我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因為我早已被時鐘擺到了生活只外。毫無一絲倦意,茫然地看著周圍空洞的一切,我突然沒了思想。燈依然單調的亮著,頭頂的天花板依舊不變的顯示著死亡的白色。我開始回想那被遺忘在歲月角落的日子:驕陽如火,我們暢快的揮灑汗水;暴雨傾盆,我們義無返顧踏著泥水反而踩著雨點恣意享受。荼毒的陽光,凌厲的風雨,我們從來不曾放棄過,怎么越成長反倒懦弱了許多?

時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地好長好長,只剩下了乾癟的靈魂留在蒼白的臉上,昨日曆歷在目。一次突襲般的空降,縱橫出我們臉上的溝壑。渺茫的旅途上,我們駐足風口凝視遠方,頭頂有風箏飛過。陽光下的羽翼,閃現出絢爛的光芒,折射出我們的年輕:青春,我們理應笑著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