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慧影評3篇

人工智慧影評1

當我坐在影院中間哭成傻逼的時候,我在想,好的東西為什麼總是來得這么遲,可轉念一想,若是幾年前看到了這部電影,我未必會有更深刻的感觸,於是也就理解了中有些用“煽情”“親情篇”“拖沓”這些詞來形容《人工智慧》的人了。

剛看開頭,以為是在講人和機器的關係。故事情節設定在物資緊張的未來時代,為了節約資源,人類生產機器人來幫助工作,這些不吃不喝的機器人不會侵占人類資源,又便於控制。

人們創造了這些冰冷的機器,又難以擺脫他們,並沉迷於其中。雖然現在的技術還不至於讓人類沉耽於機器人,但比如手機就是一個典型,人類創造它,沉迷於他,難以擺脫它,這個被創造出來的機器,成為人們必須隨身攜帶的東西,被控制之深,可想而知。

電影裡的科學家們甚至想到要創造有愛的機器人,他們經過程式設定,生產出來的機器人會愛特定的某個人,這為那些沒有小孩的夫婦提供了一種養育的可能。

大衛就是被創造出來的第一個帶有愛功能的小孩機器人,他和莫妮卡那病危的孩子很像,莫妮卡收養了他,通過程式設定,大衛這個愛媽媽又渴望得到媽媽愛的傢伙誕生了。

孩童時期的Haley Joel Osment演技實在太棒,被賦予愛的功能前後表現截然不同。剛被創造出來的大衛還不懂得人類社會,但他的程式正在不斷學習,學習人類吃飯的樣子,泡咖啡的樣子,他被設定愛莫妮卡之後,便具備了人類的渴望和欲求。可人的大衛讓莫妮卡動心的時候,我以為“人類就要開始沉耽於機器人了,實則沉耽於自己的智慧,真是符合人類自戀的特質啊”。但當莫妮卡自己的孩子馬丁終於痊癒回到家中,莫妮卡開始全身心照料,愛著自己孩子的時候,我隱隱感到,這個被創造出來的大衛,不是別人,而是人類本身啊。一心想要追逐愛,卻難以避免被遺棄的命運。

馬丁的朋友在試探大衛的疼痛感覺,的確,大衛感覺不到疼痛,但卻因著愛感受到了恐懼和危險,他抱著馬丁求助,不斷說keep me safe,落水之後,人們忘了打撈他,而是在搶救馬丁,躺在游泳池底的大衛似乎意識到自己被遺棄的命運,自己不那么重要的命運。

大衛開始追尋自己的意義,沒錯,說一個機器人追尋自己的意義實在有些滑稽,但大衛的方式無異於此。當他聽到莫妮卡給馬丁講木偶變成真人的童話故事時,他的意義追尋之路就開始了,這個機器人想要變成真人,因為想要得到母親的認可和愛。

佛洛依德的心理學理論強調,人的終極意義都是為了尋求愛,若不是為了愛,很多渴望都不會產生。即使和自己相處得再好,各種方式豐富自己的人生,沒有愛是很難感受到人生有質感的豐足。

電影裡,大衛看似尋找的是母親莫妮卡對自己的愛和認可,但這講的絕不是母愛本身,這絕對不是一部親情片。大衛更像我們平凡的每一個人,我們需要愛的灌溉才能蓬勃生長,這個愛除了親人、朋友、戀人之外,還有整個社會的善意對待。

但這樣對愛的渴望,不論是大衛,還是我們,都很難得到滿足,更多時候,我們都在遭受痛苦,人的一生似乎就是痛苦追尋的過程。如電影裡的大衛,自認為獨一無二,付出愛卻不可得,被遺棄,被放逐,整個過程和人類的意義追尋一致。大衛僅為了那最後一天的幸福圓滿,歷經被人類銷毀的恐懼,尋找藍仙女的迷惑,以及克服困難的堅持。而企圖擺脫痛苦,擺脫輪迴的人,都在人類創造的宗教中無一倖免,“祈求擺脫”本身成了最大的貪念。

說到這裡,我想起曾經以為外國文學史老師在講解《哈姆雷特》的時候提到,但凡人類有滿足感的時候,也就是將死之日。哈姆雷特與魔鬼的協定是,如果哈姆雷特說了“啊,生活多么美好”這句話的時候,魔鬼就會取走他的靈魂。

這和《人工智慧》里的哲思多么相像,所以才感嘆Steven Spielberg一定是個哲人才對。大衛在歷經艱辛抵達被洪水淹沒的曼哈頓,在海底看到了淹沒的遊樂場,他一直尋找的藍仙女就在他的面前對他微笑,在母親的童話故事裡,藍仙女是可以讓木偶變成真人的。大衛就這樣對著藍仙女不斷祈求,“把我變成真人吧”。

當然念叨無數遍也無法成真。為了追求一個圓融的結局, Spielberg把故事拉到了兩千年之後的未來,人類已經成為了歷史,地球變成冰窖,掌控這個星球的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機器人的“後代”,所謂“後代”應該也只是衍生品的衍生品。他們可以讀取彼此的記憶數據,甚至實現共享,卻沒有感情,沒有愛,他們發現了地球上曾經存在過的一種有創造力、有愛的物種叫human,(這也是人類自戀的表現啊),這些“後現代機器人”認為科技再先進,也難以觸及到已經滅絕了的人類,而大衛作為一個機器人仍然存在,成為了唯一一個見過人類的物種。沒錯,到這裡,很難再說大衛是一個機器人了,大衛對於“後現代機器人”來說,卻更像是人類。

彼在追尋此的時候,不經意間彼也就成為了此,這真是神奇的情感連線。

在影片的最後,後現代的地球掌控者發現了留有人類記憶的大衛,並用科技手段幫助他實現了願望,大衛見到了藍仙女,也見到母親莫妮卡,那最後一天裡的莫妮卡只屬於大衛一個人,沒有親身兒子馬丁,沒有丈夫,只有大衛,兩人過完了平凡又幸福的一天,就這樣,大衛和莫妮卡一起進入夢鄉,再也沒有,也不需要醒過來。

他的故事結束了。但我們的還在繼續。獲得幸福的路途艱險,而幸福本身又像噩夢,一眨眼就驚醒,我們還在周而復始的痛與夢中循環,這被某些信徒極力擺脫的輪迴其實美好至極。

當我看到影片前半部分,莫妮卡要放棄大衛的時候,我已經忍不住哭到崩潰。莫妮卡騙大衛說要帶他一起兜風,滿心歡喜的大衛卻被拋棄在了野外,分別時,莫妮卡告訴他,“不要接近人類,不要機器銷毀廠,要跑,跑的遠遠的“。看到這一段,我想要起身離席,卻被人群烏壓壓地擠在中間,繼續忍受畫面帶來的痛苦感,這是第一次看電影看到不忍看下,哭到崩潰的時候。這種直觀的被遺棄的苦痛又像有治癒效果,把隱蔽的痛苦具體地掏給你看,喏,就是這樣,你必須要接受的事實是,我們被放逐了。

另外一個印象深刻的片段是,大衛尋到Prof. Hobby時,發現一個和自己一樣的機器人,大衛第一次發怒了,明顯看出心裡點燃了怒火,他拿著鏡子努力對抗,把那個和自己一抹一樣的機器人打到碎爛,一個不得不面對的事實逐漸顯現,他看到Prof. Hobby的實驗室,看到無數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機器人正在被製作,看到記憶最初的那個標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從來不是獨特的,而是批量生產,標準化製作的,自己根本不特殊。自我的意義感幻滅了,這哪裡是在講機器人,分明是人類本身,成長的過程就是拋棄特殊性,拋棄存在感的過程,人類又何嘗不是批量定製的呢?我們在同樣的環境毫無選擇能力地被灌輸同樣的教育,帶著同樣的迷惑走向同樣的目的。

看似人類創造了大衛,大衛又在表現著人類本身,人類又因著恐懼創造了更為先進的機器,逮捕這些機器人。人類給自己的藉口是,機器人想要取代人類,所以必須銷毀。卻難以做出懺悔,回到影片最開頭的一個發問:人類創造了具備“愛特定人“功能的孩童機器人,那人類需要對他們負什麼樣的責任呢?這是一個當時沒能解決的道德問題。在生存的競爭中,誰還想著道德,最後,人類自以為是的聰明卻最終毀滅了自己。

人工智慧影評2

經典永遠歷久彌新,我們都不會懷疑這點。《人工智慧》永遠是我最愛的影片,或許以後會加上之一。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過,但是我足夠相信看過的人會像我一樣震撼。

影片發生在一個自然資源有限,科學技術飛速發展的時代。機器人迅猛發展,已經完全可以為人類提供生活各方面的服務。由於許多父母失去了孩子,或者只有一個孩子,或者孩子不夠健康,所以具有感情的機器人的創造就顯得尤為重要,而Cybertronics Manufacturing製作公司成功製作了第一個有感情的機器人,他的名字叫大衛。大衛作為第一個被輸入情感程式的機器男孩,是這個公司的試驗品,而公司的一名員工由於自己的孩子因病被冰凍了起來,便把大衛帶回家,填補情感空缺,同時也在等待有朝一日,有一種治療方法能夠治好自己的孩子。大衛作為有感情的機器人,在激活之前必須進行確認,也就是說機器人將永遠愛將他激活的人,如果有一天他被遺棄了,也不能二次銷售,只能被送回公司銷毀。所以大衛愛上了將他激活的媽媽,被設定的愛。但很顯然,媽媽卻沒那么愛他,所以當親生孩子回歸到生活之中,大衛被遺棄了。

大衛什麼都不懂,他只知道,要找到媽媽,我要找媽媽。他想要變成真小孩,他想要回媽媽的愛。他不怕艱險,不曾動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我要媽媽。他聽說藍仙女可以幫助他變成真小孩,便踏上了尋找藍仙女的征程。他也終於在海底找到了藍仙女,但是藍仙女卻只是一尊雕塑,他看著她,祈禱著,呼喚著,一直到海水結冰,他也被冰封,但是仍然注視著藍仙女的藍色身影,祈禱著。

兩千年以後,地球上早已沒有了人類,大衛也從海底被救出,他如願以償見到了藍仙女,藍仙女問他:過了這么久,你要我做什麼呢?大衛說:請你把我變成真男孩,我媽咪才會愛我,讓我留下來。但是藍仙女說自己無能為力,不過藍仙女說如果有屍體的遺骸,可以復活屍體。大衛遞上了機緣巧合得到的媽媽的頭髮,他流著淚,伸出手,對藍仙女說:你可以把她帶回來了,是嗎?藍仙女答應了他的請求,但是卻被告知,被複製的人只能存活一天,當一天結束,他們將消失於睡夢中,並且永不能被複製。大衛要回了媽媽,與媽媽度過了美好的一天,這一天只有她們兩,到了晚上,大衛陪著媽媽一同睡去。

我們總是被稍顯做作的母愛題材電影充斥著視覺,好像沒有太多人會注意到,其實我們對父母的愛,真的不少。機器人被設定了愛,便不會改變,不論多么艱苦不論耗時多久,他永遠記得,要找回自己愛的人。在大衛的身上,愛是永恆,愛是力量,愛是唯一的信念。

我們賦予機器人永不能背叛的設定,也許是因為了解,人類恰恰擁有這樣的弱性。

人工智慧影評3

史匹柏的《人工智慧》的觀點很家常,他對觀眾沒有過分的要求,人們大可靜坐欣賞看完就忘。我臆想,庫布里克思考問題非常周全,如果《人工智慧》這部電影他全程參與了的話,必然是會多很多啟發性的觀點,但同時就意味著,這部電影很可能就不會取得如此的票房成就。事實上,大部分人的頭腦中的工具沒有區別(達文西愛因斯坦也沒成仙脫離苦海啥的),對於任何問題如果堅持思辨下去的話,必然可以自成體系。眾所周知的體系可以被大部分人無條件的接收,這樣他們就可以將有效的時間用在追求更高品質的生活上。而偏執于思辨的群體,在某些領域給社會帶來了實際效用而得到尊重,在另外一些領域被摒棄,雖然他們共同在挑戰的都是“眾所周知的體系”,致力於打破現有的思維方式。但是說到底,我們的思考工具,大腦,有什麼硬傷和限制,都是很難納入我們大腦的思考範疇的(工具怎么修理工具?),或許邏輯本身就是個扭曲的機器呢?帶著否定思維的心情去思考的人很難不悲觀。作為一個懷疑懷疑論的懷疑懷疑論者…

史匹柏的《人工智慧》的價值邏輯哲學體系用的就是最日常。“愛”讓機器人有了“靈魂”,聽起來很容易讓人接受。即使不去推敲,也能看出他的投機取巧。顯而易見,說愛,是政治正確的,讓人很難去開口反問他,“愛”又是何物(在計算機里是個什麼樣的具體程式)?因為這又要引出關於倫理宗教等一系列的問題(更甚是可能走到“如果不相信愛那還有什麼問題值得費心思考”這樣的死胡同)。於是我們說,好吧,起源是愛,好吧。但是,讓我們暫時拋開“愛”這個燙手的山芋不提,我想知道,人在進化過程中從何時有了所謂的“靈魂”?那么進而,在機器的發展和演變中能否重複人的這個進化過程,而得到一個所謂的“靈魂”?我希望《人工智慧》會探討這樣的一個問題。

構想,如果機器人會說出這樣的一段話:“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我或許只是在重複我過去在別處聽到過的問題,而我並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於是也無法停止重複這些問題。”如果,機器人說出這樣的話,那么他與人有什麼區別?存在的問題對於機器人來講如同Bug,對於人又何嘗不是?如果機器人能夠如此,那么人又談什麼靈魂?

再說,記憶的篩選。遺忘,是人類相比機器人的缺陷(或優勢)。記憶的篩選不是我們能夠完全操控的,我們個人的記憶構成了我們對未來事件做反映的基礎資料,而共同的記憶則構成了我們的文化環境。這些記憶的形成,很大程度上都不是我們通過思考而自主達成的。我們真真是不必把自主的“決定”看得太有效,其實我們不能掌控的“遺忘”過程對於構架所謂“自我”的影回響該是更絕對的。我們雖然沒有機器人的超強記憶功能,但是我們並不能操控的“遺忘”功能對於文明發展的功效作用可能更關鍵。

艾柯說,文化就是從此消失的書和其他東西的墓園。他們在討論的問題是,如果一切文字語言都通過電子方式記錄下來而不再消失的話,那么文化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呢?一個沒有了有機(organic)的生長、衰敗、過濾和消化過程的文化會是什麼樣子的?在人工智慧影片裡,可以思考的是,對於機器人來說,文化將是什麼?機器人如果可以記錄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情的話,那么大概就沒有什麼事情比別的事情有更“深刻”的含義了。更關鍵的問題是,“愛”讓我們不斷向未來索要,因為過去只能靠記憶存儲,而記憶又總是在刪節和褪色,我們渴望擁有,而恐懼失去。於是,我們在不斷的丟失記憶中的愛的同時,向未來索要更多的愛。但是,如果機器人擁有一份永不消減的清晰記憶的話,“未來”還那么重要嗎?

“時間”這個概念對於機器人來說是什麼樣子的?如何感受?創新、創作、藝術、重複,這些概念會消失嗎?愚蠢與謬誤會消失嗎?推動社會進步的動力又將是什麼呢?機器人社會需要“個體”形式嗎?人有些重要的能力,機器人不知道能否具備。比如學習的能力和選擇的能力。學習就是自我修訂,機器人能否修訂自己的基礎程式?選擇也是放棄。如何在兩個完全相同的蘋果之間做出選擇?這個問題對於人來說很簡單,但是對於機器人來說類似的問題可能就很複雜。如果我們把熟悉的概念,通過機器人的視角審視一遍,想像這種擁有龐大儲存能力和準確計算能力的系統,會如何處理我們所熟悉的問題?是否會得出我們所未見過的答案呢?

以上是我希望《人工智慧》會觸及的一些問題,我沒有答案(其實很多問題也並不呼喚答案),但是庫布里克不言而喻的手法會激發人的想像,就好像《太空漫遊20xx》最後“星童”的出現,讓我們都非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