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靖
煙花在頭頂崩裂炸開，我知道新的一年來了。
春節，這樣傳統的節日，自然全是在老家過的。
吃年飯前祭祀是每年的慣例。一張方木桌擺在堂屋內側，供桌上放著一對大紅燭台和一個香爐，幾個小酒杯整齊地排開，幾個碟子裡盛放有食物，碗裡的飯糰規規整整的，祖輩的照片放在堂上供著。
供桌下放有蒲團，大人、小孩按照輩份上前磕頭。大家都很虔誠，還恭敬地鞠躬，這些儀式是馬虎不得的。
待到紅燭燃盡，一家人便開始吃年飯了。
大圓桌擺在廚房的中間，桌側整齊地放著木製的筷子和瓷勺子，八個冷盤依次排開，酒是剛從盒子裡取出來的，放在桌中間。
雖然還有食物沒有下鍋，但這時，爺爺還是會先入座，一家人順著坐下。長輩們閒談，小輩們則抓起碟中的瓜果，盡情地吃著。
六個熱菜依次上桌，孩子們雖餓得慌，卻也知道要耐心地等待爺爺奶奶來過之後再動筷子。偶爾有一二個菜等不及了，便乾脆自己動手，用筷子夾起食物送入爺爺奶奶口中，然後便恣意地享受美味。
吃到盡興時，免不了要相互敬酒，雖是一家人，卻也是有講究的。爺爺平時喝酒總受管制，老年人不宜喝太多，而在年三十這天，大伙兒自是不會多嘴的。爺爺的小瓷杯斟了一次又一次，他樂呵呵地囑咐道：加滿，加滿啊。爺爺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儼然一個樂呵的小老頭。
酒足飯飽後，出去蹓躂一圈。親朋好友互相問好，回來後便開始守歲。
守歲，這可真是一件令人激動的事。可以守在電視機旁，盡情地看節目，也可以和別的小孩一起鬧騰，大家分糖果，吃點心，一起守候新年的鐘聲。
“鐺，鐺，鐺……”鐘聲敲過十二下，外頭迎新年的炮仗聲接踵而至。我歡快地奔出房門，在院子裡踱步。
又有一串煙花在我頭頂綻放，那光亮散落下來，照亮了我的影子，照亮了我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