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很多文人都鍾情於“月亮”這一意象,詩人們大都曾在他們的詩文中寄情於月,其中以李白為最。在李白現存的一千多首作品中,詠月詩約有三百多首。李白的詠月詩不僅數量多,而且質量好,首首都是傳世佳作。那么在李白的詩作中,“月亮”這一意象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精神核心呢?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了解。
漆黑的天幕下,月與夜交相輝映、互相襯托。這種美麗的自然景象往往勾起詩人對於美好事物的嚮往,皎潔的月光更使人聯想到品質的高潔,在這種情況下,詩人文思如泉湧。《宣州謝朓樓餞別書叔雲》:“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詩中的一個“壯”字和一個“覽”字表達了詩人對理想境界的嚮往與追求。《贈孟浩然》中:“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用“醉月”意象,表現孟浩然不慕名利,自甘淡泊的高雅,描繪其超群脫俗,風流儒雅的高潔形象,表達了詩人的敬慕之情。
月亮是孤獨的象徵,寄託著詩人思鄉和相思的深情。月亮與故鄉似乎有著一種天然的聯繫,人一旦離開故鄉,便會感到一種深沉的孤獨和感傷。詩人往往借望月來寄託對故鄉的思念,以緩解遠離故鄉的孤苦無依。“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李白的高明之處在於他不僅僅以明月寄思鄉之情,更以其寄託著對親人、友人、國家的思念。《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詩中的“明月”是多情的富有同情的知己,詩人通過它將自己的關切與同情帶到遙遠的夜郎西,交給不幸的友人。
月亮是亘古不變的,象徵永恆的月亮常常作為有限的生命的對照物出現在詩人的構思中,它喚醒了人們蒼茫浩渺的宇宙意識,喚起了人們面對廣大時空時的人生喟嘆,因此月亮意象的出現總伴隨著闊大蒼涼的宇宙情懷、浩渺悲壯的天問意識和雄渾高古的審美境界。
李白對明月的描寫,貫穿了他的一生。從“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的童稚遐想,一直到在“故國見秋月”後病老逝去,月亮始終照著詩人的身影,照著詩人的足跡,照著詩人的心靈,伴著詩人走過了曲折的一生。李白創造的符合中國人深層文化心理的富有文化內涵和情感意蘊的“月亮”意象,成為古典詩詞審美領域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