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詩看戲高中作文

朋友孫先生的詩歌拿給我看,似乎是虔誠的,一個是對他自己的詩歌,另一個也是對我。放了幾天之後,他又來了一趟,我覺得,他是來催我的。我只好直言相告,我還沒看呢。他也只好說:你忙你忙啊。其實,我的確很忙,即便單位沒多少壓手的活計,我自己的時間,也是安排得滿滿的,班前乾什麼,班後乾什麼,都有具體安排,哪怕就是誰找我喝頓酒,對我自己的計畫,都是個衝擊,只好把計畫重新調整了。見他急切的樣子,我只好答應他:在“五一”節長假期間,一定要看的,不但要看,而且還要提點具體意見,只要你不要不高興。聽我這樣說,他似乎很滿足,是他的表情告訴我的。

既然答應了人家,我當然是要兌現的。因此,在放假的頭一天,我就把他的詩稿平攤在我的床鋪上,拉開了仔細看的架勢。但是,幾次拿起,幾次放下,再幾次拿起,再幾次放下。最後,實在沒轍,只好硬著頭皮,用了整整一天的工夫,終於在夕陽夕照的光景里,把詩稿看完了,我總算長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這位孫先生的詩歌創作,起步時間很早,從他詩稿落款的時間上看得出來,最早的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就想,我那時還在鄉下務農,正過著集體戶的艱苦生活,而人家孫先生,已經在紙上塗鴉了,對仗也好,合轍也好,有沒有韻腳也好,不管怎么說,反正他是在詩的海洋里遨遊,真的不簡單,他才比我年長一兩歲。幾十個寒來暑往,人走過來,詩也成行了。他文學愛好起步很早。我對文學的痴迷,真的進入所謂的創作狀態,要比孫先生晚個十年八載的。從這一點說來,我自愧弗如。

可是,在自我檢討的同時,又為孫先生遺憾,為什麼呢?還能為什麼,為他的詩歌嘛。他的詩歌,我覺得不怎么樣。從這點上說來,孫犁老先生是明智的,既然發現了人家對自己寫的書序不滿意,可以連夜用電報要求對方撤版,不在乎人家如何的不滿意,更不計由此產生的後果。即便後來他的老領導求他寫書序,他仍舊沒有應承。在治學和文學創作上,我佩服孫犁先生,在做人方面,我則更加佩服他了,性格耿直,為人實在,不僅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給人們留下了可資學習借鑑的榜樣。

我實在卻不開朋友的情面,如果真的就是強調自己就是不懂詩歌,一口堅決回絕,也就不至於陷於眼下的窘境了。

我為自己的臉皮薄而後悔不迭。但是,毫無辦法,只能如此,再一次不得不硬起了頭皮。

晚上,我坐下來看戲,是第六屆全國小品大賽。頭兩個節目不好,簡直沒心思再看下去。一個是本子不好,再一個是演員的表演欠工夫,二者歸一,所以不好看。也難怪,這兩個節目,都是非專業的。接下來的節目,要比頭兩個有意思,不僅本子好,而且表演也好,二者相得益彰、珠聯璧合,我在被表演吸引的同時,也在想著本子後邊留給觀眾究竟該思考點什麼。

早上起來,頭一件事,就是從我的書櫥中找到了思宇一手操持的《現代格律詩壇》,看了看思宇發在第六至七卷上的一組詩歌。我雖然不懂詩歌,但讀完之後,覺得他的詩,除了洗鍊之外,更多的則是通俗易懂,且又寓意深刻,字面與內里的意義,似乎該大相逕庭,如果能夠見仁見智的話。由此,我更加堅定了我對孫先生詩歌的看法,如果他來,我一定實話實說,聽與不聽,即便是由此而氣惱,我也不怕,為他好嘛。

著名的小提琴協奏曲《梁山伯與祝英台》的作者陳剛學說他父親當年對他的教誨是:做人、做藝術家、做鋼琴家。我理解這樣的話是:不管從事什麼行當,具體做什麼工作,首先要做人,要力求做個好人。這是起碼的,這是生活與人生的基礎。一般地講,做人是從事一切工作的基礎,沒有這,所有的一切,都將無從談起。不管從事哪個具體門類或行當,懂得藝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不僅必要,更是必須,只有把握了藝術的真諦,在此基礎上,從事具體的藝術工作,似乎就該有了對藝術的真感覺,那樣,鋼琴的彈奏,小提琴的演奏,聲樂的探索,藝術的表現,等等,就會具有自己的理解與追求了。那樣,不管是專業的,還是業餘的,都會有所得的,總不至於使人產生看不下去的感覺了。這樣想來,更加堅定了我對孫先生詩歌實話實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