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衣如火灼傷了天涯,從此殘陽烙我心上如硃砂,都說你眼中開傾世桃花,卻如何一夕桃花雨下······”
是哪般的悵然,是哪般的心寒,一句:“我願與君絕。”斷了千萬的相思。是個怎樣的女子,傾國傾城,一身嫁衣妖嬈的整個殘陽,而回眸卻是數不盡的蕭瑟與淒涼。而那又是個怎樣的男兒,生生的看著畫上的女子,她艷若桃花的紅唇吟唱的那一首熟悉的《上邪》,眉目寂寞的卻是最是的傾城。
曾,夜五更寒,她,常常,枕上一片冰涼。她嘴裡念念,那一年,她恍若妖嬈的那支桃花,眉黛含秋水般的玲瓏彩霞,一襲紅硃砂,作了眉間的絕代風華,塵世甚至也願為她停止喧鬧的繁華,而他眼底的濃烈,入了她的心瀾。她低頭,默默在紙下道:“此刻心事,《上邪》作念”。
他卻走了,君王一令,她,挽留不得。
此後,她將紅豆織就成一句句深淺的句子,筆墨相伴,浮生萬般,獨夜月微寒,一個人,庭院總是幾多淒涼。長夜雨漫漫,更惹她魂縈夢牽,流螢飛逝,詩文的一句天長地久,只是心頭最不可觸摸的字句。
也有某時,她夢至攜手長河爍閃的煙波外,杏花捎下兩人的白頭,而,她那總在笑,淡淡成了逶迤,化作說不得“潑墨香”言語,流年似指尖的娟娟,只好默默的隱藏了千般的念念。也正是因著這腔痴念,儘是山河空念遠,儘管是花不解言,她仍在那處等他入題。
今,怎奈滄海桑田,千帆過後,她仍然是枉然不得眠,簾卷細雨,又賦了一首《上邪》,只是心少了那點的漣漪,一句別離的淒淒,唯願君珍惜。三千風與月,終是她等到了心碎的落款。
青絲梳,鳳冠霞帔,遮住了她燈火闌珊的落寞。血花飄,星火寂,和親那晚,她坐了半晌,一句“君歸無?”成了絕句。
她知,金戈鐵馬,他的命由帝王不由她,亂世殤,她不怨他,不怨那一年的桃花的寂滅,不怨所有。其實自那日,一句,我願與君絕便她已經輸了所有,怨嗎?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何必怨。可若是再來一次,她願“不相見”。若是不相見,便是不相戀,若是不相戀,便是不相思,她,不願再相思。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怎會忘?且罷,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暮色傾城,和她已是無關的。相思淚,相留醉,不見離人回,更與何人說。其實可說的,恐怕也只有長袖的清風。醉枕星河,天地皆是寂寞,悔的,只是愛過。
一瞥驚鴻,竟是她一生的情劫,“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那年,她想說:“一身嫁衣,待君來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