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很靜,可是夜空的星星卻不停地跳動。一顆流星划過,是在為誰祝福還是在為誰祈禱?
今晚他醉的不行,大口大口地嘔吐。眼裡滲著血紅。在他好哥們武子家裡,他口齒不清地問好哥們武子。
“為.....什......么?為,為什麼和我斷?我....哪兒......不好?”咕嘟嘟半瓶酒又下肚。
武子一下子奪過酒瓶心疼地說。
“我說老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人命了。”
他指著武子問。“你,你說我哪兒不好?”
“你哪兒都好,可是人家不是進城了嗎?”
“進,進城咋地,將,將來我也能進城。”
他已經喝得雲山霧罩的,閉著眼睛東拉西扯。只聽“叭嘰”一聲躺在炕上呼呼大睡起來。
武子看著他那痴情可憐的樣子,坐在炕沿邊直掉淚。自言自語道。
“睢我這媒人當的!”
在外人眼裡。特別在武子眼裡他(她)倆那就是天生的一對,他有才有貌,她有貌有才。兩人青梅竹馬。從國小好到國中,又從國中好到參加工作。一起被大隊書記破格錄用為村小的民師。
他帶六年級畢業班,她任全校年級的音樂課。
記得第一次到他班上課的時候,他就對學生說,不許為難她,好好聽課。千叮嚀萬囑咐不說,還在教室外守著。
那天,外面陽光毒辣辣的,就是不走動,汗也滴滴淌。她進他班上課。剛要給同學們進行發聲練習,余光中看到他像個衛兵似地站在窗前。兩眼深情地望著她,並握緊右拳示意“加油”。
她瞼一下子紅了,扎得兩條小辮子不聽話地搖擺起來“同學們稍等”,她輕聲細語地說。
她走出教室,把他拽到一邊。衝著他拱著小嘴。
“怎么‘領導’視察嗎?你站在那兒,我還能上好課嗎?不是更緊張嗎?”
“傻丫頭,我不是怕學生欺負你嗎? 第一次登台講課,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又做個‘勝利’的手勢,還輕拍拍著她的頭。她抿著嘴樂著 ,幸福像泉水一樣流進心底。
倆人的愛昧舉動被好哥們武子看的一清二楚。武子是村小老教師。武子站在離兩人不遠處的地方右手拖著下巴微笑地點頭小聲說,“還真是天生的一對。”
她的第一節課有他在背後鼓勵和支持順利地完成了授課任務,學生們也很喜歡上她的音樂課。他還是不放心,一到她來上音樂課,他必來守著。
一晃他(她)倆在村小工作快有小半年了。一次班後,他和她都在辦公室備課,武子過來說。
“怎么地你倆在‘較勁’嗎?下班了!走,我們帶你們出去轉轉。”
他(她)們幾乎異口同聲說“武老師,去哪兒?”
武老師笑眯眯應答“哪也不去,就想好好和你倆嘮嘮。”
倆人相互擠眉弄眼。也在猜想武老師接下來要說啥。還是他機靈,把武老師拉到門外。
“武大哥,這事兒您就別操心了,我心裡有數。她說了,非我莫嫁。我也答應了,非她莫娶。”武老師在那楞的半天神。
“和著我這媒人還沒咋地,你們就私下定終身了!”
“其實,也不算私定,就是相互表個態。”
“那我問你,她家父母知道嗎?”
“還沒正式說呢?”武老師看看在屋裡聚精會神備課的她。把嘴巴湊到他的耳邊說。
“聽說她家要進城了!她父親已進城上班了!”他眼睛本來就挺大,這一瞪就更大了!
“瞪什麼瞪?我這是給你下點兒毛毛細雨,好有個思想準備。”武老師憐惜地說。
“那她怎么沒和我說呢?”
“你們兩個大男人在外面嘀咕什麼呢?”她在屋裡喊著。聲音的甜美就像山裡的布穀鳥。
還真讓武老師說對了,倆人的愛情剛剛初見成效,卻遇見了暴風驟雨。
那年冬天,雪厚厚的,白白的,風嗖嗖的。搬家車在她家停留時間不算長,可她等他送行的心在糾結,忐忑不安。
遠遠地看見他向她擺手。大冷的天,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他臉上像兩條“冰掛”。
她和他相擁。
“記得到城裡不要忘了我,給我來信。”她答應著,淚也流在了他的身上凍成了“冰粒”。
她進城不到半年,他就收到了她母親傳的口信,斷了吧!否則和她斷絕母女關係。
……..
他還在酒睡,武子守著他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