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你

加減乘除,計算不出古往今來的慈母孝兒;詩詞歌賦,歌頌不完平凡樸素的親子之愛;琴棋書畫,演繹不盡你替我操心勞累的片段。

夏日的一個午後,手捧一杯清茶,輕呷一口,在茶香中翻閱著過往的照片,蟬音繞耳,茶香縈繞,竟誤有種古人品茗賞畫的意境。恍惚間,相冊里一張並不怎么起眼的照片吸引住我的視線。照片的表面已經微微泛黃,但仍可從中拼湊出拍攝時的場景原貌,那是一位留著齊肩短髮的少女,手捧一束淡黃色野花,笑容在陽光下顯得特別燦爛。說實話,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確有那么幾秒愣神,對!甚至是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思緒在此此刻一片混亂。我很難把照片裡那個充滿朝氣的女子和我那身子略微發福,出入帶著一身油煙味,動不動就因柴米油鹽和父親大動肝火的母親聯繫在一起。我的母親也曾年輕過,也曾有過花樣的年華,她那純真的臉龐上也曾掛有天真的笑容,只是對於這些,我卻選擇性的給忽略了,腦海里深記著歲月留給她的滄桑,卻也不會為她心疼。

世界上有很多歌頌母親的詞語,但卻絲毫不能引起我的共鳴,許是因為與母親性格太過相似,對待彼此總是不冷不淡,感情也就不算怎么濃烈,又或是是因為小女孩的天性吧,總是喜歡粘著父親多一些。卻不知,在我和父親附耳講悄悄話是,她眼裡有著一閃而過的失落,在餐桌上與父親交談甚歡時,她附和的笑聲裡帶有濃濃的羨慕。

自我懂事以來,便認為母親偏愛弟弟,也就沒有對她流露出多少關心,偶有一日心情好,在擺攤處順手給她捎回一件劣質棉衣當生日禮物,待禮物交到她手時,分明看到她眼裡閃爍著的淚光。往後,只要天氣稍涼,她便穿上那件棉衣四處炫耀,儘管老土的棉衣穿在她身上是多么的不和諧。

倘若把父母比作一本書,那么母親就是一本封面簡潔,但卻值得人去深讀的一本書。遺憾的是,往日那書在我手中,我卻一再讓書的封面給蒙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灰,變成阻礙我們母女溝通的大山。母親啊,請讓我讀你,讓我從你心中讀出你對我所有的期待以及你那不擅表達的愛,儘管這有些遲。

高二:李慧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