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之嘉城

盛放的鬱金香,是女神從天飛舞降臨之時,作致福的贈物。攜同這古域亘古不變的靜謐,沉澱般封存我心底。

濃稠黑幕,被忽現的膨脹白洞撕裂、融化。視野逐漸清晰。烏特勒支,默然浮現眼前,而茫然的我只能前行,步入這被遺忘的地域。

鳥兒的清脆哨音與悠揚的小提琴聲在我耳邊響起,那婉轉的吟啼融入絲柔的鏇律,輕觸胸腔內心臟柔軟的瓣膜。我環顧四周,這裡布滿中世紀歲月芳華,穿越了不知多少季節更迭,靜默地待人來訪。

安於其境的,是古城裡的居民。溫和的微笑在雍容日光下傳遞,撫平了我波動的心湖。撥開古樸的音樂盒,樂曲伴著淡然的笑聲,悠然在這浪漫之地。

我順著不知何時出現的路標,走向萊茵渡口。被陽光勾畫出輪廓的她,也似她居民般沉穩安詳。

海風吹拂著靜臥在海面的阿夫魯戴克,漫入這靈動之地,輕輕拂去德哈爾的積塵。免去皇庭宮殿的威嚴、中世紀城堡的陰森,唯有荷蘭庭院的秀美、天主教貴族的遺風——德哈爾,童話般的古堡,坐落在幽靜的烏特勒支。她同阿夫魯戴克一樣舒展著笑顏,守護著他們心中的聖地。

立於櫻樹成蔭的運河旁,我凝視著沉澱古城蒼茫歷史的潺潺流水。合上眼,感受這靜穆的生機,我仿佛已融入了這裡。

忽然,雨聲四起。烏雲墨般翻滾 遮掩碧藍蒼穹。

霎時,飄落的雨滴穿過我身體浸入泛著光華的石子路。我的心湖泛起波瀾,迷濛的神識兀地清醒。我怔怔的望著混沌濃墨潑灑般的抹去德哈爾、抹去阿夫魯戴克、抹去叮呤作響的音樂盒、抹盡燦爛的鬱金香……最後,抹去我僅剩的,最後一縷烏特勒支的晨光。

意料之中的,白洞又剎那間隱沒黑暗。眼前之景,不過是陽光下靜伏的床沿。

我從未在那裡留下片刻身影,它卻早已占據我的心扉。

恬靜的古城之晨,是女神降臨驅逐戰亂之時,作和平的贈物。攜同烏特勒支歷史年輪的光華,蕩漾般鋪滿我腦海,輕輕拉起我夢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