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開始了把我和四類分子放在一起乾重活,燒專掃街冬天刨井沿,放著地主富農不鬥專門打我,甚至屁股被打的皮開肉綻.因為我是外鄉人地主富農有的是他們的親屬,記得那一年我才23歲,他們把我帶到村西頭的大柳樹下,我脖子上掛個大白牌子,治保主任叫我喊知識越多越反動,我明知道我的知識不多,但是不得不喊,也有人喊這小子愛書不要命,用他一點書做捲菸紙糊點牆你看把他心疼的,下放戶沒好人抄他家把他所有的書都抄出來糊牆,有黃書繼續斗,這句話把我嚇的心驚肉跳。晚上我痛心的燒了中國民歌200首,中國民歌續諞200首.外國名歌200首精裝本和2本柳公權字帖,而唯獨這本初刻拍案警奇下冊我扶摸一陣後實在不忍心付之一炬,為防萬一我將他用補丁包好藏在棚上的大墚夾縫裡,1975年為防地震病弱的母親將屋裡裝有2斤豆油的罐子抱到防震棚里.這是我家唯一怕砸壞的東西,我將棚上的書取下來,由於草房漏雨書受到潮濕膨脹得很厚,顏色更黃了.四角又被老鼠磕了,扶摸象個千層餅似的老書我的眼睛濕潤了,我將書陰乾壓平包好。
1979年黨的11界3中全會改變了祖國的命運也改變了我的命運.經過考試我當上民辦教師後又轉為正式老師,我先後教過中學國小數學化學,歷史地理音樂,看到眼前逐漸多起來的書我心裡高興極了。但是我還是衷情我的老書,我不時打開包皮扶摸老書有時親呢的說我不能離開你,你也離開不了我。
XX年我退休了,我給老書包上新的書皮,他仿佛穿上新衣服,我把他和其他我喜歡的書一起放在炕頭上總算可以和我朝夕相伴了,最近我幾經周折尋覓在瀋陽的一個舊書攤上買到了同樣版本的[初刻拍案警奇]的上冊,這樣他又有了新兄弟。
撫摸老書感慨萬千,撫摸老書就是撫摸人生,撫摸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