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塞(一)

我在沙漠。羅布泊,位於塔里木盆地,被譽為“消逝的仙湖”。這裡曾經湖清草美,飛鳥成群又;這裡曾經人聲鼎沸,商旅“絲綢”;這裡曾經萬家燈火,樓蘭城立。曾經至多就是曾經,已經過去罷了。

現在的羅布泊寸草不生,荒無人煙。隨著一群攝影者來到這裡,我見識到了真正的沙漠風光。粗獷,彪悍,我這多從小長在溫室中的小花,被大自然的壯闊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也被地球這個可惡的球體,狠狠地嘲笑了一把。第一天到達的時候是傍晚,一下車就能感覺到陣陣的熱浪逼來,即使是穿著薄羅,也覺得焦躁難耐。這裡的熱,是從地底而起,透過你的腳,貫穿整個身體沖向大腦。我覺得我的血液在體內沸騰了,他們不堪血管的約束,掙扎著,嘶吼著,他們要奔騰。血液的過度興奮,導致大腦無法正常冷靜的思考,昏昏沉沉的跟著人扎了帳篷,隨意擦了擦臉倒頭睡去。第二天是被凍醒的。我夢到自己跳進了冰窟,掙扎大喊都沒人理我。最後醒了,拉開帳篷拉鏈的一點點縫隙,寒風嗖嗖的灌了進來,趕緊找了厚衣服套上,這才敢出來。毛呢的外套很厚重,脖頸間還裹了一條圍巾,靴子的邊外翻著,露出雪白的絨毛。這身衣服是媽強制讓帶上的,那時候我還笑她,怎么會冷到這種程度。現在看來,母親可謂是很有先見之明的。不足六點,羅布泊的早晨還未來臨,她的太陽還未升起,僅僅在邊緣地帶露出絲絲金光。天色有點暗,但,天很藍,白雲閉著眼睛倚在上面,他們倦了。地很粗糙,土黃色的地乾涸的裂開,略帶白霜,還有斑斑點點綠色青苔。不遠處的地方有幾顆胡楊樹,以十分扭曲的姿態在那裡待著,他們也討厭這裡惡劣的環境,可是沒有辦法,樹有樹的宿命。起風了……我張開手臂,像鳥兒一樣的張開,渴望去擁抱大自然,擁抱這份純樸的美。究竟是什麼在召喚我愛上他們?這裡毫無美感,可是,真的很美。

六年級: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