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父

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父母的養育之恩,姥爺姥姥的疼愛之恩——致父親

人生一世絕非易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此時此刻,我感觸頗多。父親心裡的苦我是知道的。父親沉默寡言,不愛說話,我也是清楚的。

時光匆匆而逝,我竟難以置信,父親已是年過半百的人了。歲月在他的臉上毫不留情的鐫刻了幾道深深的皺紋,頭髮也不再是那般光滑,閃閃的銀絲在我的視線里不斷放大。

令我苦惱的是,父親的身影在我童年的記憶里是那般模糊。

1964年,那是一個秋天,父親便於秋天結下了不解之緣。在山西平順縣城的一個叫算盤溝的山溝里,一個孩子出生了,這便是我的父親。那時候,家家戶戶生活困難,人們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父親家族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文化水平相當低。用父親的話說,就是大字不識一個。但山里人都帶著一股樸實勁的。

父親兄妹六個,他排行老五。父親小時候調皮搗蛋是出了名的,人家都拿我父親當典型教育自家孩子。對此,父親是極無奈的。父親是上過國小的,因為貪玩厭學,早早便輟學了,開始幫家裡幹活。他曾不止一次的跟我提到,他是多么的後悔,要是當初他堅持上完國小,絕對要超過今天的成就。我心裡安慰他:幸虧你沒年多少書,要不然我的那點小秘密還不都被你知道啦!

從小到大,十幾年了,父親的話始終是那么幾套。:“好好學吧,將來你自己出息就好了。我是不指望你的,你只要顧好自己就行了”,“你要不好好學,就得跟我一樣,背著四兩爛套子到處竄。熱天熱死了,你得在外面曬著,冬天凍死了,沒有人給你一杯開水。況且就你這身體,都沒人敢要你。”,“好好學吧,孩兒,爸爸老了,折騰不了幾年了,供你上完大學,再給你娶過媳婦,就真的不行了。趕緊學吧,考上個好大學,爸爸也不用為你操心了。”

是的,父親老了,他的臉上儘是深淺不一的溝壑,黃色的斑點在他的臉上星羅棋布。他額前的頭髮已不剩多少了,濃黑的頭發現在已是銀光閃閃了!父親老了,我不知是從何時起,已察覺到父親不復當年的雄姿了。他再也背不動我了,他再也不能帶著我滿街轉了,他再也不能跟我大殺四方了。他渾濁的眼球略顯暗淡,常常雙眼失神的看著前方,再也不似當年的神采奕奕了。他的手上那層厚厚的老繭死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暴起的青筋似在昭示著這雙手曾用的毀天滅地的力量。鬆弛的皮膚耷拉在手上,似老樹枯皮一般難看。

父親老了,多年的記憶在我的腦海里翻江倒海,一幀幀畫面閃過,父親曾經的音容笑貌一幕幕閃現在我的眼前。有感動,有苦惱,有淚水,有悔恨,還有無助。父親一直在我身邊,從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