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離世的第三年。父親帶回了一個陌生女人,那個女人身邊還牽著一個六歲的小男孩。那個女人看起來十分乾淨。個子比我高了不過一點兒。一身簡單素雅的白色連衣裙,她挽著父親的手,笑起來眼角的皺紋若隱若現。我居然對她一點排斥感都沒有。
她是一名六年級的國小數學老師,家裡條件十分不錯,嫁到我家來真是有點委屈她了。我曾隱約聽見她對父親說:“咱們用十年時間,一起好好工作賺錢,然後把那些錢存著給兒女用。我這個人不求什麼,只要你們能好好的……”我從沒喚過她一聲“母親”,她卻總是像對自己女兒般對我。那日。她笑著問我:“現在六年級了,有沒有興趣參加六年級的成語聽寫大賽?”我聽後一頓,點點頭:“嗯。想參加。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那要是想參加現在就得備戰了!”“我那有本詞典,回頭就拿給你看!”……她溫柔地和我說著。但是,說好要給我的詞典卻遲遲沒見她拿來。或許是太忙了吧!這幾日我常常見她不知疲倦地坐在電腦前操控滑鼠,螢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也許也許真是忙忘了吧。
我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原以為這件事會永遠掩埋在記憶深處,直到那天——她手中拿著一個嶄新的資料夾和一本厚重的書站在我面前。她說:“這幾天一直忙著給你整理關於成語聽寫大賽的資料,耽擱了真是對不起!我把往年的考題都打在上面了,看看吧。”身上還是一貫的素雅,臉上還是熟悉的笑容,我輕輕翻開資料夾,密密麻麻的印刷字映入眼帘。喔,原來她這幾天都是在幫我找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