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特別的禮物

生鏽鐵盒中翻找出的柔和酸甜,透過刻滿歲月的雙手,緩慢遞出,附帶一個春風般的得意微笑;在明亮產房裡驚來的墜地呱呱,隨著見證生命的懷抱,輕靈送出,順便一聲如戰還的凱鏇恭喜;於黑白相間內輕洩下的喜怒哀樂,穿越無數時空的振動,激動傳出,下手一筆若上癮的震天狂熱。

在播放著流行音樂的唱片行里,用手指划過寫滿歌手名和專輯名稱的塑膠外殼。偽作冷靜的外表下,匿著充滿幻想的熱情,幻想著在薄薄的塑膠片內裝著怎樣的驚奇;狂熱著各種歌名下擁有怎樣的故事。忽然,我瞥見一抹熟悉,捲入了回憶的漩渦。

原來對姐姐在琴鍵上靈活舞動的手,萌發的無限憧憬,被我的漫不經心與時間壓碎,碎成了對音樂的痛恨。因為對練琴不看重,只想著快樂就好,我和音樂的熱情在逃避吃苦中,斷了訊,久久不曾聯絡。

直到一次在搬家途中,從成山的紙箱裡滑出的一張專輯,因好奇重回舞台,在空氣中跳動。我被嚇到了,被自己的愚蠢嚇到了,驚悟到音樂仍是美好的,醜惡的只有自己的心態。伴奏的鋼琴、吉他、鼓等樂器,交錯了一張精緻的蜘蛛網,網上掛的是顆顆經營透亮的歌聲,點綴了夢想,像一片白日的星空。水珠順著細絲下滑,跌落心湖,漾出陣陣漣漪,震碎了厭惡,昇華為在天空中舒捲的白雲。

我不再排斥音樂,並且廣泛去涉獵各風格的曲調。我喜歡通過耳機繞線,感受音符在空氣里的躍動。每次我在音樂中悠遊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那個紫色封面,鑲著金色花邊的專輯,送給我那份特別的禮物──對音樂的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