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的毛巾

(陸以恆)

自香港轉機回來,我已身心疲憊。回到家就往床上躺。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看見母親一臉疲憊地坐在床邊,手靠在我的額頭上,眉頭緊鎖著。

我還沒對母親這奇怪的舉動發出質疑,她先發話了:“你發燒了。”我十分詫異,連忙坐了起來。才遊玩回來呢,一天沒過怎么就發燒了?我想。母親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冥想幾秒後,根據她的經驗,總結出四個字:積勞成疾。

“喔,那可能是玩得有點瘋了。”我透過母親的答案,解析出這樣一句話。

“那么,你選擇在家裡治還是直接去打針?”

我不假思索地選擇了前者。

母親便在櫥櫃裡翻找有用的藥物,隔一會兒就給我測一測體溫。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我摸著昏昏沉沉的腦袋進入夢鄉。

深夜,我微微地張開眼睛。發現臥室門後有一束燈光亮著。但感覺器官遲鈍,便沒有理會什麼。只記得當時額頭上擱著一塊濕濕的物體。這一夜我備受煎熬。終於熬到了早晨,我輕輕一睜眼,用手揉了揉睡眼朦朧的雙眼,即刻發現自己已一掃昨日的疲憊,渾身精神、輕鬆。一轉頭,發現母親又坐在床邊,仍是一臉的疲憊:她眼皮半掩著,露出部分眼白。嘴巴微張,頭髮凌亂。看似無力的雙手緊握著的,是一塊濕漉漉的毛巾。

我感慨萬千。悄悄地下了床。看著身後母親疲憊、弱小的身影,頓時覺得她是多么偉大。她將自己的愛凝聚在了一點上,凝聚在她手中的那塊毛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