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級三班 馬凌宇
“今天晚上作業太多了,我不吃飯了!”這是臨近期末考試的晚上。回到家，我氣呼呼地把書包一摔，拿出一摞卷子，把它們使勁扔到桌子上。期末考試要來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真的不吃了嗎？我都做好了”母親說。“沒空。”我沒好氣地回答。考試使人恐懼，使人壓抑，誰還有心思去吃飯。“我做了好多呢。”母親連忙說：“做了油菜、芹菜，還熬了……”，“不吃就不吃了，那有吃飯的空啊！”“是嗎？……那就散了吧”母親小聲說，有種莫名的不甘，“真的不吃了？”“我說了幾百遍了，不吃了”我的嗓門近乎變成了吼。因為吃飯會耽誤很長時間我不情願極了。“噢”母親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她又說；“你爸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你不吃我也不吃了”。“誰讓你做飯了，”我生氣了，“那么羅嗦，我還有沒有辦法寫作業了”母親再沒說話。
家裡安靜的像夜空，沒有月亮，暗色綢緞一般，覆滅喧譁。
大約在九點半，我把作業寫完了。揉著酸麻的手指，盯著卷子上屬於我的特有的記號，輝煌的成就感潮水一般湧來，我飛快的逃脫我夢魘般的牢籠；客廳的光線黯然，電視以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講著，母親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飯涼在一旁的餐桌上，不能散發香氣。沙發上的母親睡得很熟。讓她睡吧，黯然的消磨時間是味同嚼蠟得。
我站在窗前，透過窗上的水汽向外看，冬風撕扯著一切有生命的物體。不知是哪家的母親，抱著兩三歲的孩子，正匆匆趕回庇護心靈和身體的港灣。我是不是也曾在母親用雙臂營造的堅實壁壘中甜甜而眠吶？是不是也曾把父母當作無所不能的人呢？時間是無情的河，流水沖走了母親的青春，沖走了我純真稚幼的童年。可是，卻從未沖走過一絲一毫母親對我的愛。恍惚中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
母親平緩呼吸，安靜的睡著，眉頭卻緊鎖。
不知是不是我打攪了她，她醒了。那一刻，我恍如聽到來自淨土的佛音“寫完作業了，吃飯吧，我去熱一下，我怎么睡著了啊。”
母親熱飯的動作那么舒暢，神情那么嫻靜。淚水卻從我的眼眶中，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我品到了：淚有點鹹，但更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