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托起中國夢》徵文:父親的手

曹桂紅我的父親戴一副雙層眼睛,從外表上看,文質彬彬有一股書卷氣,但他那雙手與他的外表卻極不相稱,就是這雙手製作出的手工藝品令人叫絕。

1921年春,我的父親曹學禮,出生在河北省張家口蔚縣的一個普通人家。父親從小就愛讀書學習。他的童年,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在學堂讀書,無奈父親自幼失去父母,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和姐姐相依為命,唯讀了幾年國小,就不得不輟學回家,開始學手藝。

失學後,父親曾和一群小夥伴相約去參軍,跟著八路軍走了好長一段路,最後還是因為年紀小被八路軍送了回去。回家後,父親經人介紹進了一家專為八路軍製造軍火的地下工廠,實現了父親自謀生路又能支援前線的夢想。聽父親說那家工廠後來歸屬於華南軍區後勤部。

1952年,父親進入張家口地質探礦廠正式參加工作。那時的父親求知若渴,白天上班,晚上讀夜校,工作出色,又是有名的拚命三郎,被評為河北省勞動模範。1956年,“地質修配廠”建廠,父親帶著全家從張家口到了成都,成為成探廠的開廠元老。建廠之初很多零件都買不到,父親就親手製作,後來走上領導崗位,依然是工廠需要什麼,他就想方設法自己做,當時他們車間好多買不到的零部件都是他親手做的。

父親有一雙靈巧的手,再加上他愛學習,愛動腦筋,他總是乾什麼專什麼,做什麼像什麼。年紀輕輕就練得一流好手藝,他不管走到哪裡,他的手藝都會叫人讚不絕口。父親早在張家口時,就名聲在外,常常被人點名邀請去做一些別人做不了的活,還有人誇獎父親做的工件可以與藝術品比美,只可惜當時還沒有金屬工藝品這一說。進入地質部門後,經考核認定,評審給父親直接評成白鐵工八級,鉗工技師,這已是當時的頂級。

父親的手十指粗壯有力,手掌寬厚長滿老繭,一點都不像當幹部常年坐辦公室的手。就是這雙手,不僅寫得一手好字,做得一手好菜,種一手好花,還常常利用業餘時間,幫助親朋好友同事做好多手工活。他幾乎每個禮拜天都被別人預約去做這做那,卻從來不懇收取別人任何報酬與饋贈。父親不僅會修汽車,修腳踏車,裝腳踏車技術也是一流。以前買一輛腳踏車要排隊等號,運氣不好就得等上好幾年,好多人都請父親給買零件自己裝,這樣就不用等號了,父親裝的車省錢還特別好騎,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找父親裝車,調新車的人又排成起了長隊。

父親的勤勞和樂於助人是全廠出名的,一直到退休,他都是每天的工作日程安排得滿滿的,留給自己的時間只有吃飯和睡覺,好像他那雙手天生就是為幫助別人解決困難的,他無論幫誰做事,也無論做什麼事,都是那樣認真,從來不把不滿意的活交出去,做出來的活不滿意就是不睡覺也得重做,他對自己要求特別高。

父親的喜好十分廣泛,八小時外,除了看書、種花、聽音樂,更喜歡動手做各種各樣東西。以前,我們家裡好多東西都是父親自己動手做的。記得小時候,我有好多玩具,也有好多小夥伴,她們都很喜歡我的玩具。每次小夥伴過家家,她們不僅羨慕我的玩具最多,還因為我的玩具除了洋娃娃是商店裡賣的,其餘的都是我父親親手給我做的,這些純手工打造的玩具是在商店裡根本看不見的,為此我非常自豪。

從父親親手給我打造的玩具你就知道我父親是一個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明明是一堆破銅爛廢舊罐頭盒,經我父親那雙粗壯有力的大手一擺弄,就會魔幻般的變成各種各樣精美玩具,讓我愛不釋手;那時我們家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罐頭,每次罐頭吃完,父親就會用尺子、剪刀、木榔頭,再加他平時收納的零星材料,敲敲打打把它們變成小桌子、小凳子、小鍋、小碗、小刀、小勺等等小玩具,雖然是玩具,父親做起來還是一樣的精益求精,照實物的比例做,銼毛刺、鉗子和木榔頭卷邊,深怕我的小手被割破,又用細砂紙砂了又砂。那時我總是給父親出難題,今天要這個明天要那個,只要有材料,幾乎我要什麼,父親就給我做什麼,就像變魔術一樣,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敲敲打打一會就變好。最難忘的是,一次我要一桿小稱,父親就給我做了一桿能稱半斤東西的稱,還非常準確。

最讓父親自豪的是:80年代,父親為四川省工藝美術公司純手工製作的銅製“金牛”,現在已成為本地地標式的藝術品,從茶店子公園移到大街上,每天迎來許多遊客駐足觀望。當時美術公司多次登門邀請父親,都婉言謝絕了,可父親聽說是做“金牛”就一口答應了,還說:“我在張家口做過銅駱駝不知去向了,就再做一隻牛吧。”於是就找出工具箱去了。父親有一個工具箱,裡面所有的工具都是他自掏腰包一件件淘來的,他視它們為寶貝,這些工具那次做“金牛”全都派上用場。

“金牛”做好了,美術公司都說很好,父親卻不滿意覺得牛看上去勁頭不足,又把前腿卸下重裝,牛角返工重做。返工後的“金牛”的確牛勁十足,比以前好很多。做這隻“金牛”父親費盡心思,傾注了全身心血。其實,父親塑造的不止是一隻牛,也塑造了他自己,更塑造了所有像老黃牛一樣,一生辛勤耕耘,“吃的是草擠的是奶”熱愛勞動的人們。

父親用勤勞的雙手創造了自己美麗人生,也傳承著熱愛勞動的美德,我也要向父親那樣用雙手去開拓美好生活,用智慧和勞動去編制自己的中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