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誰種綠

公欣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若是把西湖比作較弱柔美的女子,依我看來,不如擬作鑲有青玉的銅鏡。

八月,我隨師友至西湖遊玩。湖面好不熱鬧。微風吹得“亭亭淨植”的荷在水波之中搖櫓蕩漾,雙翼透明卻熠熠生輝的蜓也如芭蕾舞者般在漣漪中鏇轉。

如若把西湖比作一場舒心的戲,那么戲的主角便是綠了。整個湖面墨綠的讓人心醉,大片的柳立在湖畔,萬條垂下的絲絛青翠欲滴。鵝卵石鋪設的小路旁也生著綠茸茸的草。放眼望去,整個西湖不再是遊人觀賞的景點,而是滋養萬物的綠肺。

不僅西湖如此,整座蘇城也被綠所環繞。蘇州園林中“務必使遊覽者無論站在哪個點上,眼前總是一副完美的圖畫”。我認為這座城便是一副巨畫,無論站在那個點上,總會有一種獨特的自然氣息。

停留了幾日後,回城,回到喧囂惹人的樓宇中.....

無事可做,便倚窗托腮。望外,綠色少得可憐,林立的只有一幢幢的高牆,絲毫沒有生機活力。我便惋惜,惋惜窗前沒有植物相伴,沒有些許的綠。

綠,是生命色彩中重要的一抹。唐朝,李商隱與王維。他們揮灑筆墨於叢林自然中,青草綠了他們的詩,綠了古中國的記憶。茂盛繁密的車前草,還是在《詩經》里那么優美的搖曳著。狗尾巴草,那么天真的守在路旁,誰家的狗丟了尾巴?遍地好看的狗尾巴,令千年萬載的孩子們一定想找到那一定很可愛的狗。

鄉村之中,若是有一小塊自己侍弄的土地,一幢雙層灰瓦白牆的住所,青苔爬滿了絕壁,爬牆虎攀上了高處。看一會書種一會莊稼,寫一首詩擺弄一會花草。看聰明的辣椒如何在寒冷的土裡生起一把一把的火,看肥肥的茄子如何在細長的枝椏上盪鞦韆,看韭菜排列得那么整齊,像杜甫的五律.......好不愜意......

可現實遠不如想像得那么出彩。我的屋子沒有細緻的灰瓦,沒有生氣的土壤,也沒有清新與恬適.......

綠從何處來?綠從手中來。種一棵樹,栽一叢草,埋一粒鍾......這些都是綠色的源泉。讓它們抖落進泥土,開出奇異的花;讓泥土的氣息漫進城,必有終年不散的充沛的春墒。

在窗前播一粒綠,掙脫世俗的枷鎖,奔向浩瀚真實的心靈。

那才是我真實的家鄉,我真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