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燈下的手》描寫的是作者出門看到燈下溫暖的雙手,之後想起姥姥的故事,表達了作者懷念姥姥的思念之情。
進入冬季,天漸漸轉冷,離開溫暖的輔導班便於冬風撞了個滿懷。
我不禁用大衣將自己裹的更嚴實些,一邊小跑一邊哈著氣。這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聲“烤地瓜,烤甜梨。”我立刻抬起頭來,四處尋找這聲音的來源,最終,目光鎖定在離我不遠處,路燈下的一個烤地瓜攤。
我兩眼放光地跑了過去,看見了一位穿著藏藍色棉服,戴黑色棉帽,手上戴了一副脫線的露指手套的老人,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躺在他的躺椅上,眯著眼,我不忍心叫醒他。這時一位阿姨走過來,喊了一句,我要兩個地瓜,他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躺椅咯吱咯吱的叫著。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我看到了老爺爺的那雙手,黑里發紅,時不時抖幾下,手指上纏著創可貼。看著那雙手,我想起了那個人,那是最溫暖的人,也是我最崇拜的人。
那個夏天,我與母親回老家看望姥姥\姥爺.到時已是黃昏,我推開小木門,站在院口大喊:“姥姥,姥爺!”他們一出現,我便飛撲到姥姥身邊,像是受檢閱的士兵,笑嘻嘻的站在姥姥面前。這時我看見姥爺蹲在一旁割著些什麼,我便問:“這是什麼?”姥爺笑咪咪的對我說:“這是韭菜,來的正好,幫姥爺把這些韭菜提進去。”我抱著塑膠袋往裡屋走去,將袋子裡的韭菜都拿出來,爛的挑走後,姥爺也拿著另一些走了進來。我搬了個小凳子坐下,姥爺則蹲著,我把凳子讓給姥爺,姥爺卻說:“我太高,坐這個腰疼,還是給你這個小孩子吧。”夜晚,姥姥打開了燈,我看見那姥爺手上的泥垢,以及滿是創可貼的手,“姥爺,你怎么弄得”。姥姥笑著接過話來:“你姥爺,一天都閒不著,這不今天聽冉冉要來了,又不小心割破了個口子。”姥爺嚴肅的打斷姥姥的講話,說:“你快做飯去吧”。那個180左右的男人站了起來,牽著我的手往外走,姥爺帶我來到小街上玩,突然姥爺對我說:“城裡空氣可沒咱家裡這么好。”我回頭看,滿臉皺紋彎著腰的姥爺,淚花在眼眶裡跳動,在鄰居家房子裡透出的點點昏黃的光下,我牽起了姥爺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小辮子隨著我也蹦跳起來,我對姥爺說:“姥爺的手真大,我以後要長到姥爺的手這樣”。“閨女,閨女”一聲呼叫把我從回憶拉回了現實,老爺爺笑咪咪的問:“你要幾個哩”?當我買好後,準備走了,回頭看一眼老爺爺,他又趟在哪裡,不急不躁,與這個快節奏的城市格格不入,偶爾哼哼小曲,數數星星或閉上眼小睡一會。
時光匆匆過,轉眼那個我想快快長大,去牽著他走路的人,身體越來越不好,但仍每月給我們打個電話。每當回老家時,後備箱一定會被姥姥、姥爺的愛塞滿,帶著姥姥、姥爺的愛回濟南。
希望時光你可以溫柔對待他們。那個夏天,那個夜晚,我永遠不會忘記。
作者| 商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