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與花(清明緬懷)

每當看到妹妹的qq名“曠谷幽蘭”,總會想起爺爺那滿屋的蘭花,香氣溢人。爺爺於1999年中秋前死於突發性心肌梗塞(77歲),那晚只有滿屋的蘭花陪伴著他。

在我心中,爺爺是個花神,他的業餘愛好就是種花。爺爺大半生都在上海度過,上海街道里弄中那些飄香的花草是他喜歡養花的源頭。於是,他買來了各種養花的書悉心學習,用心去栽培和澆灌各種不同的花。“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他培育的各種花草都長得十分旺盛。

童年的我,在花香中度過。家中的院子裡爺爺種了各種各樣的花,有品種稀缺的紅桂花,以及山茶花、繡球花、臘梅花、芙蓉花、海棠花、月季花、白玉簪、芭蕉等各類木本花草,陽台上還種了許多草本花卉,有牽牛花、星星花、菊花、雞冠花、芍藥花、鳳仙花等。室內則培育了近百盆不同品種的蘭花。每個季節,各種花競相開放,我也經常陶醉在花的芬芳與花的美景里。因陽台臨街,每當各種美麗的鮮花綻放時,總會吸引路人的眼球(也總有愛花的人問爺爺要些花種去)。爺爺的花,是臨街的一道美麗風景!

爺爺惜花如子,每季都按不同時辰給各種花澆水,夏天還為花搭涼棚。晚年,他知道自己所剩時間不多了,曾說過:“人死花亡!”,他預知這些花草我們後輩人肯定養不好它,花木會隨他而去。果然,他過世後沒幾年,那些草本花大多都已凋死光了,唯獨留下一些能經風雨的木本花卉還在。

爺爺過世五六年後,家中的紅桂花樹和山茶花樹均有人看上了,想花高價來收購,奶奶雖然也擔心這些花木離開了爺爺的照顧會死掉,但她堅持不賣,說看到花猶如看到爺爺還健在(如今,奶奶也已經過世三年,又有人問我媽要這棵紅桂花樹,願意出1萬2千元。我媽還是不願意賣。因為家裡的花從來是拿來觀賞而不是拿來盈利的)。呵呵,或許花的世界裡真有爺爺的花魂在,或許爺爺果真是位花神!

爺爺死後,我把他的那本養蘭花的書帶到了杭州作為遺物珍藏,每次睹物思人。妹妹“曠谷幽蘭”則把爺爺兩三盆較名貴的蘭花帶到了杭州自家院子裡。還好,我與妹妹都住一樓的房子,門前都有獨立的大院落,可以養點花草寄託對爺爺的哀思。

爺爺死後的第一年清明節,弟弟在他的墳墓前種了桂花、月季和萬年青等花草,想讓這些花木永遠陪伴著他。每年到他墓前祭掃,看到那棵桂花樹茁壯成長,我們都頗感欣慰!

如果說曾祖父的閒情逸緻是垂釣和書畫,那么爺爺人生中的閒情逸緻是養花,花的芬芳、花的美麗是養花人濃濃的一份收穫,它也於不經意間帶給我們下一代人一份怡情怡志的審美薰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