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是一把斜背著的吉他,越到情深處,越能撥動你的心弦;親情,是一掛藤蘿,不管你身處何方,它總是緊緊牽著你的手;親情,是一窩燕子,大鳥幸福的看著小鳥唧唧喳喳地吞下食物。
太陽已經落山了,西邊天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我孤獨的坐在食堂一角看著前面的一個小孩和自己的爸爸媽媽吃著聊著。父母給孩子帶來了豐盛的晚餐。身形已經有幾分臃腫了的媽媽一邊與孩子嘮叨著家常,一邊往孩子碗中夾肉。而父親,只是靜靜聽著笑著,溫暖地端詳著孩子。這,讓我一下凝固起來,不知怎的,我的心加快了跳動,手微微有些顫動。
爸爸?!這個詞對於我來說雄於泰山。他擅長游泳,畫畫,遊歷豐富,身體壯實,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所向披靡,絕對無敵。記得小時候,我喜歡倒進爸爸的懷裡撒嬌,只是他,不喜歡我這樣,倒喜歡培養我做一個女中豪傑花木蘭。在他嚴厲的教導下,我三歲就蹦進了游泳池,有幾次都是被他踹下去的。八歲時我就成了院中的大姐大,成了“英雄”。每每想起這些兒時的點滴,都可以讓我興奮與驕傲老半天。
記得上次父親幫我搬東西去寢室。
“老爸!”我將手伸過去替父親拿東西。“沒事,你走你的,我可以拿,又不是拿不動!”父親突然間氣勢洶洶,把箱子抬高了幾倍,好像還有不少力氣沒使出來似的。但看高大威嚴的父親被一大棉被壓得矮矮的,手中還拎著兩個笨重的箱子。而我除了背著個只放了幾本書的書包,實在沒什麼壓力。這叫人家一瞧,不說我虐待父親,也是個不孝子女吧!無意間,我竟然發現老爸粗獷而英俊的臉上出現了許多風雨與時間的痕跡,在那雙大手上有著一道道裂開如峽谷般深的紋路。
就這樣,父親直到被壓迫到了寢室門口。我鬆了口氣,“老爸,老爸,爸爸!”我連叫了幾聲他都沒答應我。到後來才慢慢將頭扭過來。“還沒買牛奶”我道。接著,空氣停頓了會兒,“好好,爸爸待會就去買,買最好的那種,給你補補,讀書很辛苦。”他呵呵一笑。又將他那深藏的皺紋給擠出來了。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兒時父親硬朗挺拔的樣子,如今已被時光磨去了變得滄桑。但是如果我將這番說辭說給父親聽,父親一定會狠狠地揍我一頓。然後說:“混賬女兒,老爸骨頭還硬著呢!”這就是我爸。
一次,父親當真問我,聲音小得似一隻蚊子:“爸爸是不是老了?”接著他將頭壓得很低,斜到我的臉下,眼中流露著悲哀,並感覺希望從我的回答得到安慰。我似乎詫異了,但還是說:“老了又如何,何況你還沒老呢,爸爸永遠是我心中的榜樣。”聽我說後,他笑得跟祖國的花朵一樣燦爛。
親情是愛中的愛,逞強也是親情中愛的一種。在這人世間,還能有誰像父母那般疼愛你,把所有的東西都扛在肩膀上,儘管肩膀都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了。氣喘吁吁,也逞強不讓你受半點疼痛和勞累的人嗎?我想沒有。在這世上,任何東西都要休息,都會疲軟,都會勞累,都有厭煩的一天。唯有——親情永不下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