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因親情而精彩

親情是我們成長的搖籃,是自由幸福的港灣。親情是一把傘,遮風擋雨;親情是一座燈塔,指引前方;親情是一方靈藥,苦中有樂;親情是一葉扁舟,駛向永恆……生活,因親情而精彩。

母親出生於南方的一個小村,那是個出門遇到的人都能扯上親戚關係的地方,也就是在那個地方,母親度過了她的童年。

如今,村里只剩下了老一輩。古建築的飛檐斗拱,與夕陽下佝僂的背影,溶入了時代的心坎里。

“媽,太姥姥家到底地哪兒呀?農村的路七拐八彎的,麻煩死了。”

“不遠了!你看,這是個戲台子嘛,小時候……”一路上,沿途所有的東西都能勾起母親的一絲回憶。

終於,我們走到了那間屋子。一個老人,駝著背,每走一步都得稍稍跌一下,緩緩地朝水槽那邊走去。能看出她仍是健康的,不像九十多歲的樣子。母親愣了一下,趕緊跑上前扶住了她。

“奶奶,我回來看你了!”

“你找誰呀?”老人顯然沒有認出來人,用不清楚的家鄉話問道。

“奶奶,是我回來了。我回來看您來了。”

太姥姥的聽力已經不行了,皮膚緊皺,包在骨頭上,眼睛布滿血絲。歲月使她的皮膚變黑,指甲也染成了泥土的顏色,乍看之下,滿是滄桑。

“你是誰呀?”

“你認不出我了嗎?”母親很想聽到一個肯定的答覆,可現實讓她失望了。

“我是羅咪子啊!(母親的家鄉話,指羅家最小的女孩)”母親說到這兒,兩行熱淚從她眼角流了下來。我長這么大,卻是第一次見她哭。

太姥姥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母親三十遠嫁,回家的次數少之又少。她眯起蒼老的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陣,眼神像接通了電源的燈,突然一下子亮了起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她緊緊地拉住了母親和我,用我聽不懂的鄉音不停地說著。

短暫的相聚後,我們坐上車,正要啟動時,卻見太姥姥拿著一箱牛奶,顫顫微微地走了出來——她仍是纏足的受害者,現在一搖三晃地走來,更像一片風中的老樹葉。

她伸手想招呼汽車停下,母親卻催促父親快走。這輛車,也與一個老人的付出,擦肩而過了。

太姥姥怔怔地望著汽車駛離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

一切又恢復了原樣。只有車後面站立的那個老人,在漸行漸遠中模糊成了一丘黃土。

這世界,因為黃土的厚愛,散發著無限生機;生活,因了黃土的滋養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