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父母的愛永遠陪伴在我們身邊,那是無形且深刻的,讓人銘記終生,感人心扉,那是一種藏於內心深處的愛。下面讓我們一起來看看這篇無形的愛。
無形的愛
作者:周珈如
起風了,風吹動屋檐下兩點白髮。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呢?”每當奶奶蒼老而期盼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我都只能緘默不語。
父親背井離鄉來到上海沒日沒夜的打拚事業;我一直努力的學習,課餘的時間從這個補課班快趕到那個補課班;生活被緊緊地排滿,一直沒得空回老家看看。
我們一直在努力做著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但似乎都犯了一個同一個錯,我們忘記了身後人期盼的眼神,那才是最重要的。
在我們年幼時,父親在職場上碰了壁,帶我們回去散心。老舊的木門吱呀作響,記憶中的那個奶奶從門中探出頭來,滿心歡喜地對我們招手,像是積攢了半個世紀的期盼,那歡喜滿得要溢出來。
父親有時帶我們四處轉轉,輕聲想叫上奶奶一起,她卻只是笑著望向父親,“不用,你們去吧,我等你們回來。”回去時卻遠遠的看到那個紅色的身影,坐在石階上張望。
興許是習慣了期盼,習慣了等待。
這樣叫人舒心的日子並不長,上海那裡來了讓父親回去工作的電話,父親臨行前,一言不發,收拾著行李。奶奶撫摸著我的頭,喃喃自語:“你們走了,這家就空了!”她眼中的那片悲傷與不捨,強迫著自己為這次的見面畫上了句號。
這車窗外永恆的風,吹過野地上的枯草乾蓬,吹過成排的山脈,吹落奶奶一根呆呆張望的白髮。
後來父親的事業遇上了貴人,幹得有聲有色,父親說,要給我們最好的物質生活,也會寄很多錢給奶奶,卻再沒時間回去看過。再後來,早已見不著早出晚歸的他,只有寫作業到半夜時才能聽到他輕微的開門聲。
一眨眼我十八了,為了以後發展與專業的選擇,我決定志願填北方的大學,去闖一闖。
“你要是就在我們身邊多好”,雖然母親總是笑著說,但那笑里七分故意,三分勉強,這些我都清楚,可即便如此,我卻仍有一腔滾燙的生命熱情,要去為我重要的目標去拼搏去奮鬥。
臨近高考的一天晚上,我撕下門上“不到凌晨不出門”的條子,打算出去喝杯水潤喉,空蕩的客廳在夜晚更顯幽暗,我轉過拐角,卻看見零星閃爍的電視機的光,像個嘶啞的老人,發不出聲,母親瘦小的身形窩在沙發里,連日的熬夜顯然讓她已經吃不消,濃重的黑眼圈,迅速衰老的肌膚,黑髮中的幾根銀絲,顯得格外刺眼,自我奮戰高考以來,母親為我做的一切歷歷在目,想到我就要離開這個城市,離開他身邊,只覺得心中萬隻螞蟻在撕咬,忽然想起那個呆呆張望的身影:“你們走了,房子就空了。”
似乎天下的母親都在扮演同一個角色,等待者,他們默默的支持著兒女,同時又開始了無邊無際的等待,這是一種無形的愛,正是無形,才使得人們總是忽略:比起手邊的事,更重要的在身後。
高考完,望著嵌在擁擠的人群中焦急張望的母親,我立在校門口,將雙臂張導到不可能的程度,深深地擁抱著母親:“媽媽,我們回老家,帶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