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到了他，山東老人站在店裡，微笑地看著我。
我打量著他，他頭上繫著白頭巾，已被汗濕透。臉上的皺紋多而亂，眼卻笑成一條縫。他身著白襯衣，袖子一卷再卷，穿著白長褲，走路時像一雙槳在擺。
“您買饅頭還是花捲、包子？”山東老人說。我吃了一驚，不相信這么渾厚的聲音出自一個老人之口。
“兩個饅頭。”我驀地反應過來，伸出兩個手指，並把錢放在桌上。
山東老人點點頭：“您稍等。”又見他手麻利地夾出兩個飽滿的饅頭，又閃電般塞進塑膠袋，漂亮地打了個結，遞給了我。
我再次觀察山東老人，他的臉雖顯蒼老，可他的聲音、動作卻給人一種向上的氣息，一點不覺得他是一位老人，倒像一位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一樣，生活的磨難到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
我又看了看手中的饅頭，騰騰的蒸汽附在塑膠袋上，也是一種向上的精神狀態。這些饅頭，在蒸籠里受過苦，當蒸籠掀開時，它們散發著香氣，和著蒸汽一齊圓滿地呈現在你眼前，多好的感覺？而這些饅頭，不正是山東老人一生的寫照嗎？他度過戰亂半生，又來到這，樂觀向上，養活自己。
我咬了一口麥香饅頭，確實美味，確實苦盡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