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活

古有陶淵明“戴月荷鋤歸”的雅致,今有農家田園摘甜梨的閒情。時代給農耕賦予了特別的韻味,似悠似閒,卻少了些忙碌。

插秧

清明時節,斜風細雨,太陽剛剛露出自己紅撲撲的臉蛋,照得田裡的水泛起微光的時候一群人便下至天田中忙活起來了。那誤被水泵請至田中的小魚小蝦不知藏到了那裡。大腹便便的螞蟥一家也不見了蹤影。帶補丁的高筒雨靴深深陷入泥土中,飛濺而起的爛泥污染了高高捲起的灰色長褲,露在風中粗壯的小腿沾滿了水漬。抓起秧苗,貓著腰,用力將秧苗插進水中,再用手使勁地向下摁幾下,引得那秧苗站立的地方泛起一片污濁。偶爾引起水中居民的不滿,河蝦揮舞著大剪刀出來示威了。

這插秧苗的技術,我真的挺佩服。想自己平時走路,稍不注意就親吻了大樹,他們竟能將秧苗插得如此整齊,簡直比國慶閱兵那綠色的陸軍方正還有氣勢。田埂上堆積的秧苗眨眼間消失了大半,大地似乎被這一小小的植物攻占了。但人們似乎還不滿足,綠色伴隨著“伸與縮”不斷向遠處延伸。

割稻

秋是收穫的季節。八九月份之交,成片的田野黃了粒粒的稻。風吹過便是滿腔成熟的氣息。剛歇腳的農人又揮起了農具。家家戶戶都傾巢出動。為了那雨季之前能裝進穀倉的袋袋大米。一大家子,男男女女都提起鐮刀,帶了草帽,搭在肩頭一條濕毛巾,邊走邊笑。走向那充滿歡欣得田間地頭,便揮起了彎彎的鐮刀。

我一直以為割稻是件累心的活。首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知道哪個聰明人就發明了鐮刀。再者,割稻,位置的選擇是很重要的,刀落處泥土上方約十厘米。其次,力道的掌握也是較重要的。否則,力道太小,割不斷理還亂;力道太大,沒準一不小心就見血光了。因此,缺少經驗的人就很少抓練到這玩意兒。不過,即使無需什麼智慧,大概也少有人樂得去割稻吧,畢竟,無論怎樣這還是一件體力活。

炎炎的烈日烘烤著大地,無多時,田地又恢復了最初的面貌,脫去了哪一層華麗的外衣。一堆堆金黃的稻穗在陽光下泛著金黃的光澤。臉上流著汗水的人兒,此時摘了草帽子,用手抱起一捆金黃,走進了炊煙裊裊的村莊。沒了陽傘的土地被太陽曬得龜裂,留在田間無辜的守望著,好像被拋棄了的孩子。梳著羊角辮的小丫頭一腳踩塌一株草,從這一角跳到那一邊去了。短短的頭髮上沾滿了枯黃的草屑。

稍過幾日,天便下起雨來。嘿,看來,這割稻真得趕巧。

摘棉花

冬日躺在溫暖的羽絨被上,突然有點懷念那棉被似乎帶有汗水的味道。從春日播種到秋日收穫,花開花落之間,棉花便長成了。棉花外觀與質量高低都影響到了它是否能賣個好價錢。因此摘棉花的要求就自然高於一般了。

到了踩棉花的季節,原本在周邊做活的人都閒置了手頭的工作,抓幾個麻袋便鑽入了半人多高的棉花叢中。棉花的果實很是奇特,有點像一種食人花,圓圓的身子,尖尖的嘴。

若棉花果沒有脫去青綠色,那生出的棉花就像一瓣瓣橘子,只不過這橘子純潔的能擠出牛奶來。成熟的棉花外殼就像燒焦的老樹皮,似乎只消稍稍用勁便會化為灰燼。白色的棉絨露出小腦袋,好像一隻掉入泥塘中脹破了肚皮的青蛙。

摘棉花的那手可得巧呢。輕輕捏住露在外面的絲綿,快速的抽動,便能的好雪白的棉花了。可這看似簡單的活計,實施起來就不簡單了。有經驗的師傅在棉花叢中穿梭,眨眼功夫解決了幾麻袋。很少會有枯樹枝在上面糾纏不清。要是你棉花上沾上點東西,可以說這長時間全白忙活了。要是你在哪個收購攤點上看到了那亂糟糟的棉花,可能是哪家剛娶的小媳婦呢,不會動手呵。

敲板栗

糖炒板栗可是我的最愛。冬天裡一邊啃著板栗,一邊看喜劇片沒形象的大笑,那滋味別提多愜意了。板栗大概是十月份成熟的。看著樹上一個閣個笑得合不攏嘴的板栗,有些人開始手痒痒了。這本是敲板栗的日子。

板栗是一種全身帶刺的果實,想要用手去摘似乎不太容易。不過俗話說的好:應對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手腳利索的,三兩步蹬到了樹上。稍有些不便的便用那個竹竿捅樹上燈籠似的板栗,一下,兩下,板栗掉到地上,一溜煙滾遠了。慢慢的地上到處是板栗,有些人的竹簍也裝滿了。

都說人間辛苦是三農,這么富有創造性的活動,累下也值得。如果是我大概只會老的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吧。

繁昌一中高一:張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