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就是生命的真諦,為了花開的那一刻。但是,我們的生命並不能夠像曾羅米修斯那樣充滿傳奇,用濃墨重彩的描繪,讓彼岸花開滿人間大地,人的生命還帶著靈魂,靈魂需要出口,所以注定了不能夠圓滿。所以,我們在跨越生命的高度時,讓靈魂飛翔,去聽花開的聲音……
在面對著初升的朝陽, 群飛的小鳥,浩翰無限的大海,我們感嘆生命的美好,造物主的恩德。
在攙扶著已是夕陽暮年的老人,抱著初生純淨的嬰孩, 在父母膝下承歡時,我也感嘆人類的親情的彌足珍貴。
在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中,相濡以沫,攜手走完人生歷程的恩愛伴侶面前, 我們感嘆著愛情的聖潔和堅貞……
我們的靈魂有了人世間最美好的情感時,生命便悄悄地萌芽。花兒開在了我們的眼裡,我們便把它深深地鐫刻在心中,徐徐地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緊緊地扣著心弦,我們一回頭:愛的天使站在樹枝上,看著我們心中的彼岸花盛開著……
因為花開,所以幸福,因為幸福,所以生命有價值。為了生命,我們尋找愛,尋找人類美好的情感,等待花開的聲音……
面對生命,彼岸花開。
由中國古代文化中的生命說開去
呂俊
無論是《水滸傳》中的“砍頭如西瓜”,或是《西遊記》中的“皆盡打殺之”,似乎都給人這么一種印象:中國的生命,無論是人是妖都不那么被看重,至少在一些文學作品裡是這樣。黃文炳老先生可謂倒霉之極,不過想撈個小官噹噹,把宋江給告了,就讓人綁在柱子上像片北京烤鴨那樣給人生剮了下酒。武松殺張監都時也許是想試試刀鋒,便把人家大小十多口無論端灰的倒尿的全都砍了,更不必說《三國演義》里“斬首五千”。那是生命么?草芥都不如。
那被稱為“中國歷史上幾大悲劇”之一的關漢卿老先生的作品,我覺得不僅僅是那位小婦人的悲劇。實在太可悲了:關老夫子不知是為了升華戲劇情節還是喝多了酒,竟不顧多可憐的生命,讓一個弱女子臨刑前立下何其狠毒的誓言。咒幾個昏官“頭上長瘡腳底流膿”也就罷了,非得又是大雪三尺又是伏旱三年。老天,得壓垮多少房子餓死多少人哪!而我們卻對諸多凍餓而死的生命視而不見,並且在課堂上高談闊論,分析這上情節是多么巧妙多么的畫龍點睛。
於是在國人心中,生命——主要是敵人的,無論仇敵情敵宿敵或階級敵人——都是一錢不值的。古代、近代甚至當代都滲透著這一種思想,它似乎已深深烙在國人的思想深處,並且大多是通過藝術家的手表現出來的。遠的如黃文炳,張都臨還有三國里那幾千倒霉鬼,近的如《南征北戰》里成片被打倒的“國軍”士兵,抑或《上甘嶺》里像捏死螞蟻被揍扁的美國大兵。我們在熱血沸騰時的同時,很容易忘記一樣東西:生命!
結果理所當然地導致了大量的描繪如何戕害生命的文學作品的出現。藝術家們在“史無前例”中極盡瘋狂地拿起“刀槍”刺向自己的敵人。造成了多少兄弟鬩牆,父子反目,夫妻離心的慘劇,我無法窮舉事實。就比如當時吃“牛鬼蛇神”的風潮吧,人既然成了“牛鬼蛇神”也就不成其人了,生命自然無關緊要,架口鍋燉了大家分享自然可厚非。至少當時那些抱柴的架鍋的是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