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蟲正傳

小時候姐姐總是牽著我的手,帶我去書店。那個時候我很小,爸媽白天工作,家裡百無聊賴,姐姐得照顧我又想看書,於是風吹雨淋艷陽高照我們都無一例外走過,凍得直打噴嚏曬得黑黝黝的我們從沒有埋怨過彼此。

那時候書帶給我的是姐妹情。有一次去書店的路上,幾絲帶著大雨徵兆的信使滴落在我的鼻子上,滴落在青石板路上是灰灰的暈,我趕忙從包里掏出雨傘,小手撐得直直的,走顛簸的路時還要看著路以免雨傘擋住姐姐的視線。雖然手漸漸得僵硬,但我覺得這是我和姐姐之間付出的默契,不需要言語來修飾自己曾為她做過什麼。走在前面的叔叔看著我輕輕地對旁邊的叔叔說這個小女孩真懂事啊,我和姐姐相視一笑。

但像竊讀記里的英子一樣,常常光顧而從不買一本的人總會覺得很尷尬吧,每次店員都會問我買什麼書啊,我只是說自己先看看。次數多了店員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總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著我,對我指指點點。而我都會像條書蟲一樣藏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躲開那些勢力的人,我沒有辦法,誰叫我也只是個無力購買但是對圖書懷著崇敬心的人。這時書帶給我的是慰籍。

我一直在想如果有個圖書館該多好,我可以在家裡看書,可以不用看那些用動物園裡看猴屁股的目光來看我的人頤指氣使,像是人是高等動物,就可以肆意傷害其他動物一樣。

去年那一次我真的看到了圖書館,不過我去那初衷不是為了看書,是為了參加英語口語市賽。它坐落在一個不是特別喧囂的地方,但坐車非常方便,讓我感覺特別親切。雖然它占的面積特別大,但是沒有奢華的裝飾讓人感覺失了其質。踏上層層的台階,映入眼帘的是排排列列的書,感覺書海就在向我拍起海浪打招呼,趁著比賽的空隙,我捧起一本書看了起來,因為安靜和知識的召喚,我忘我徜徉在書海甚至差點忘卻了比賽。比賽在一樓的多媒體室,圖書館真是設施完備啊。比賽完後,我悄悄繞著圖書館走了一圈,採光舒適,書櫃與書櫃之間的間隔恰好容兩個人通過。柜上的書琳琅滿目而有序,都標註著類別,每列旁邊都有一張柔軟的凳子,每扇落地窗畔都有桌子椅子甚至沙發。偶爾有母親為稚嫩的孩子在耳畔輕輕念著故事。安靜的氛圍讓每個人都自覺保持了與他人方便的友好。我於是經常一個人從正午待到傍晚。這時書給了我知識,我收穫了許多我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東西。

顧城溫暖如童話的詩,席慕容充滿味道的散文,菲茨傑拉德筆下蓋茨比悲悵而無法逃遁的命運,愛麗絲門羅溫馨而感人的文筆——他們深深縈繞在我的腦海里。

我就是一隻書蟲,津津有味咀嚼著書海里的知識,並學到許多——而圖書館就是那個捷徑。

初二:害羞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