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

陳明是鄉下轉來的學生,雖然不是一個班,但我們倆卻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我教他使用手機電腦,他教我插秧養花,甚是親密。但很快,友誼的波折迎面而來——

這節手工課是合堂課,我們班和陳明班一起學習,陳明一見我,便飛奔到我身邊坐下。老師開始教我們做小木船。陳明馬上就做好了,安靜地坐著等我做完。真不愧是鄉下的孩子,動手能力很強,我想。我做完後,他馬上湊過來要我把我的木船借他看。我的臉一陣發熱,跟陳明的木船比起來,我的簡直是一團糟。陳明見我沒吭聲,估計是以為我同意了吧,便奪過我的木船,看了起來。我的臉像是被開水燙了似的燒起來,忙把小木船奪過來,結果陳明一下子摔在地上,木船也落下來,變得四分五裂。

同學們一個接一個走過來湊熱鬧。我的心裡頓時生起了滿腔怒火,破口吼道:“瞧你幹的好事!”陳明拍拍屁股,說道:“急什麼?分分秒秒做幾個賠你不就得了……”“賠?這是我的心血,你的歸你的,根本不是我做的!”我心中的怒吼燃燒起來,開始不顧形象地像獅子一樣的發起怒。陳明見我氣呼呼的,也發起怒來,一腳踩在那四分五裂的木穿上。圍觀的同學發出一陣議論聲。不知怎么,我抄起他的小木船就往地上一摔,又發狠地踩了踩,這才離開手工教室。

就這樣僵持了一天。

第二天星期六,一般都是我去找陳明然後到他家一起玩。陳明離我們家很遠,因為我家有小汽車,都是我去。但我今天沒去。坐在窗前看窗外秋風掃落葉,雖然身處溫暖的房間,但心好像也被秋風吹涼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悽慘。陳明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我都沒接,發的簡訊也都一一刪除。不知道是因為好面子還是因為太煩躁,我只感覺非這樣做不可。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全是當時的情景。還是我有錯在先,木船碎了,可再做;友誼碎了,便很難再複合。

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我走在走廊上,看到幾個學生正在欺負一個很土氣的學生,便衝過去制止他們。那個很土氣的學生後來找到我,羞澀地跟我說了聲“謝謝”——他就是陳明。

多美好的友誼啊,但因為一件小事而破裂了嗎?絕對不行!

我打開手機,給陳明發了一條簡訊:星期天上午八點在校門口小賣部見。從明天,我們的友誼會進行一次很好的刷新。

但事情並不如我所料。當我興高采烈來到小賣部並苦苦等了幾十分鐘,他一直沒有出現。他不會來了。我已憤怒到極點,在發給他的簡訊中寫下兩個字:絕交。

星期一,我一如既往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卻在抽屜里撿到一封信,還有我的小木船。小木船是用膠水認認真真地粘好的。我打開信封,是陳明的字跡:“我星期天子所以沒來,是因為我回到了老家,接到簡訊後,我凌晨就搭車前往,但還是遲到了,對不起。”

“我這個星期不會來學校,因為我媽媽生病了,我得照顧她。之前的事真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我眼眶濕潤了。這應該是我的錯呀!朋友摔倒了,我只關心小木船,沒問一句“怎么樣”或“受傷沒”之類的話,這還是朋友的所作所為嗎?

這件事,還真是好好地給我們倆上了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