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隨筆:中秋追憶母親

中秋本是團圓的日子,我卻禁不住對母親的思念。

母親走了快五個月,在這五個月當中,我時常在夢境中回放母親生前的生活片段,特別是在照顧母親這最後一年的很多場景。每當夢境中夢見母親,情緒便不能自已,無論在幾點幾刻,都會從夢境中醒來。

母親走之前可能自己有感覺,她讓父親給我電話,讓我在老婆做完月子後一定要儘快趕回馬鞍山,儘量待多一段時間。父親在電話裡面也暗示我母親的情況不樂觀。雖然我知道這一刻終究要到來,但內心還是既不願意面對,希望奇蹟可以發生。

5.13號老婆做完月子,5.14號我便買了機票回家。在機場,我已經淚流滿面,感謝上蒼能安排我在母親節當天趕回家看望母親。沒有想到(也是意料之中),這是陪母親過的最後一個母親節。回到家中,看到母親的面部浮腫的厲害,我的眼淚怎么也控制不住。常言道,“男怕穿靴,女怕帶帽”,看到母親的樣子,我怎么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張紙巾後,三姨安慰我:“別流眼淚了,不然過會媽媽醒了,看了會難受的。”是的,我不能在母親面前流淚,雖然母親已經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我坐在床邊,握住母親的手,看到母親雙手都腫的非常厲害時,我再度控制不住眼淚。就在這時,母親醒了過來。我急忙擦乾眼淚,不想讓她難過。

母親非常善解人意,即便是最親的人,她也不願意讓子女擔心。在最後的幾天時間裡,母親的話非常少,她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和我說:“你這次回來,我能過得了這一關就好;如果過不去,就差不多了。”母親還說:“真的感謝曉珊,能讓你在工作、家庭這么忙的時候回來這么多次看我,我已經非常知足了。”我回到馬鞍山後,母親的情況便每日愈下。事後回想,是母親在靠毅力撐到我回去看她。我回到她身邊後,她的意念放鬆,已經過度透支的身體機能便快速衰竭。5天后,19號下午,母親昏迷不醒,家裡的親人都來到母親身邊見最後一面,母親等侄子陳正德來到身邊時,還強睜了一下眼睛。但我看到母親的眼睛裡面已經沒有了光,我明白這是永別的時候了。這是母親最後一次睜眼看身邊的親人,看完侄子後,小姨便量不到母親的血壓和心跳,母親便平靜地離開了人世間。如果說還有什麼遺憾,母親最大的遺憾可能就是沒有見到曉珊、兔兔和吉吉。母親在最後的幾天中,非常辛苦,很少笑容,當我把手機裡面吉吉哭鬧的視頻給她看時,母親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母親走後,三姨和我說,其實母親平日裡非常想我,很想我能在身邊多陪她。只是我每次回到她身邊,為了不讓我擔心,她從不提起。大哥還和我說,母親在生病前,希望再過來廣州和我們住一段時間,沒有想到母親從廣州回去半年多,便查出有惡疾。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真的非常愧疚,陪在母親身體的時間實在太少,連母親的這一點心愿都沒能實現。母親最後還非常擔心撐不到我回馬鞍山,見不到我最後一面。感謝上蒼,我這個不孝子還能送上母親最後一程。

母親生前一直勸我工作不要太辛苦,身體是第一位的。母親走後,我更加感悟到,原來名利真的猶如浮雲一般。受爸媽的影響,我們一家人都是宿命論。我們不埋怨命運的安排,我們相信無論終點在哪裡,這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