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流水,淌過溫暖的指尖,留下舒心的慰藉;光陰似日光,透過迷茫的晨霧,釋放火熱的溫存;年華如梔子,盛開純白的青春,縈繞記憶的香甜。
童年時代,家住在鄉下,我們一家人獨居一個村落,門前種滿了奶奶喜歡的金銀花和梔子花。在我的記憶里,每逢開花季節的清晨,奶奶都會摘下幾朵最美、最大的花給我別在頭髮上。長大後,我看見其他女孩都沒有,就不太情願帶了,但是奶奶還是會給我帶上頭上,放學時,這些花都被我放在口袋裡,揉地爛爛的。等到奶奶看見時,她眯著眼對我笑,從不責備我。
奶奶一如既往的打理著這些花,直到屋子周圍繁花似錦。那時候,我經常自豪的告訴同學們,我家這個季節特別美、特別香,特別讓人喜歡。引得很多女同學都常到我家來玩,走的時候,奶奶總是會摘下一把開地最好的花讓她們帶上。
時間匆匆,等到我要到鎮上的中學上學時,全家不得不搬到鎮上去住。八十多歲的奶奶也已經年邁到走不動了。全家寄居在父親學校分配的兩間小房裡,地方很小,沒有辦法再栽花種草。看著奶奶失望的樣子,媽媽從家鄉帶回來一株金銀花藤和一株梔子花苗,在奶奶的注視下,我和媽媽一起在校園裡仔細地栽種好。奶奶每天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守護著全家的那份思鄉情結。
中學三年,繁重的學業壓力讓我無暇顧及這些花長勢怎樣。偶爾,我會在匆忙間看見奶奶正拄著拐杖站在那裡目送我上學。開花的季節,我會在房間裡聞到花香,屋子的角落裡有一隻碗,裡面裝滿了素白的金銀花,繼而是純白的梔子花,花香讓人心神安寧,潤人心肺……
時光匆匆走過了20多個年華。十多年前,當我在這個城市裡擁有自己的房子時,最想做的就是能在家裡種上金銀花和梔子花,讓它們帶給全家純白清香,讓我們重溫家鄉的氣息。如今這個願望早已經實現,每年的四、五月份滿室盈香,花香里我又仿佛回到童年時代,回到那盛開在記憶深處的一抹純淨純潔,清香而溫馨。
花開花謝間,奶奶在梔子花開的最好時節離開我們,享年94歲。今天,已經是奶奶離開我們的第13個年頭。花謝了,明年春天還會再開,可是人呢?……。
奶奶,我知道,在熟悉的香味里,你一直在我的身邊,溫情的注視,從不曾遠離……。
成長的腳步漸行漸遠,我需要一份純淨和純潔作伴,需要一份親情和溫情呵護,讓心空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