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大家不用急了,有大霧,所有的飛機都晚點了。”

導遊說話時的神情是平靜的,此時從她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也許她對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

我環顧四周,整個候機大廳里人頭攢動。

等候的人們呈現出各種姿勢。有人含蓄地用帽子扣著半張臉小憩,有人則開放性地

仰頭朝天打著鼾,還有人埋頭在行李包裹中“沉思”,有的則乾脆鋪開報紙席地而睡……周圍那些打牌者們的吵鬧聲,孩子們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聲,電視裡傳來的廠“告聲,絲毫侵擾不了他們的美夢。

高雅的,正如饑似渴地靜靜品讀著書籍;動感的,正隨著耳機內的節奏“搖頭擺尾”;投入的,正目不轉睛地玩著手機遊戲;深沉的,目光凝重地注視著天花板,或者窗外,若有所思;話題投機的,正對焦點問題激烈地辯論著,熱情似火……

還有不容忽視的群體,那就是各方派出的“偵察兵”,我也加人了其中。我在人群中穿插跑動,到處打探飛機放行時間的訊息,不放過任何天氣變化的資訊。

“怎么還不起飛?剛才天氣預報說已經轉晴了啊!”

“那是市里吧,這裡能見度不足500米呢!”

“剛聽說往北京對開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咱們怎么……”

“唉,沒用的。來了也落不了,必須要看清楚對面的調度塔才行啊!”

就這樣,我不辭勞苦地向值班的服務員核實,打探,再核實……

我旁邊的那位“眼鏡先生”同樣心急如焚,他手中的電話鈴聲不斷。“王總,飛機晚點實在是沒辦法啊,我只能先發郵件過去!”他的話語中都帶著哭腔了。只見他一會兒低頭編輯著手提電腦中的檔案,一會兒抬頭無奈地張望著布告牌上的延誤信息,不停地搖著頭,一會兒則乾脆擠到服務台前的人群中。他激動的爭辯聲中傳遞出了“不幸”的訊息:

“這下算完了,我要參加的會議都快結束了,可你們起飛時間怎么還沒著落呢?”

忽然,候機廳內傳出“呼啦啦”的涌動聲,人們像“動物世界”里的蠓家族成員一樣,都一致地探起身,神長脖子,整齊地望著發聲源,還未等大家進一步跟進行動,訊息靈通的“偵察兵”們就迅速播報:據說已經有飛機降落了。大家終於看到了希望!

大廳內又恢復了剛才的和諧景象,人們在各享其樂的同時,內心多了份希冀,希望天遂人願.早點成行。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又經過了兩次這樣的騷動,闢謠,核實,甚至爭吵……

終於,“叮咚”兩聲清脆美妙的提示音響起:“各位旅客請注意,ca1508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候機廳內歡呼聲陣陣沸騰,終於順利出航了,雖然已經晚點了6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