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桌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群人,相貌與常人無異,只是反應頗慢,行動遲緩,時而目光呆滯,時而欲言又止,時而無事生笑,時而自相矛盾而不知。於是,在中國的語言中,有一個詞語,稱這類人為——

“白痴!”我悲憤地跳起來,我多想悲憤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叫一聲——

可她畢竟是我的同桌啊,人若沒有一點道德,至少要有點口德,像我這么高尚的人,哎,還是算了~~我可愛可恨的同桌啊~~我的生命終將結束,只是托你的福,在高三分班之前,在我步入18歲真正的青春之前,恐怕已自行了斷了。到時候,你要節哀順便,化悲痛為力量,為我寫篇悼詞,默哀三分鐘後,便可投稿xxx作文大賽,鑒於此文題材新穎,情真意切,評審們一定會頗為感動,發個什麼什麼獎給你,記得要把我的悲慘遭遇寫進去喔~~~

“天災人禍啊!”我猛敲桌子,再三考慮只能憋出這么個詞語,為了表達我的仁至義盡。“等等,我有點明白了……”同桌不知是為了安慰我,還是安慰自己,“你剛才說——喔,原來是這樣啊,我曉得了……”看來這次真的開竅了。我長噓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她撲在課桌上邊想邊寫的認真模樣,恩,睫毛還蠻長的嘛,其實我的同桌仔細看看還長得不錯,雖然跟我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但總的來說,算是耐看的……

——白露露——是我為同桌起的名字,鑒於她喜歡在我的教科書上畫豬,(上海話中“豬玀”的“玀”字與“露”同音)又“白痴”得可愛的緣故,我暱稱她“白露露”。

——花蓉蓉——是同桌因不服氣而回應我的暱稱,鑒於我的名字中有一個蓉字,她索性把“白痴”中的“白”字改成了“花”字,意在與我抗衡。

其實,同桌也不算笨,只是我時常開玩笑地把“白痴”這個名詞作形容詞用在她身上,真的不是那個意思;當然,我也不是“花痴”,只是偶爾比她多一點神經質。打是情,罵是愛嘛,我們總是以“對戰”的方式,培養友情,身邊也不少觀戰者,最初的時候,有人問我們白露露與花蓉蓉的出處,同桌搶先:“現在是春天吶!百花盛開,向窗外望去,一片段預告——海,好多好多的花啊,可惜某人戀花成病,便是花痴了……”她一邊興高采烈地說,一邊還配合手的動作,栩栩如生地描繪著,得意得不得了,我氣得兩眼放光,忙接口道:“這裡是上海啊!滿地都是白——色的銀子,”我指指地上,屏住笑意,“一眼望去,一片白花花的銀色,隨處可撿,垂手可得,只可惜某人望錢成痴,就成了白痴……”“觀戰”的人都先後笑得趴下了,最後兩個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