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走在中國,變換著自己的腳步
——題記
小時候,因為母親是老師的緣故,我們一家人便自然而然的住進了小鎮上唯一的一所中學裡。學校有一個大操場,水泥的。每每母親去上課,我便會從家裡溜出來,胸前掛著個奶瓶。跑到操場上,沿著那經風雨後,已變得模糊不清的白線,小心翼翼的行走。若碰上一個班上體育課,是很令人高興的。那時的我,用自己短小的步伐丈量著在當時的我看來偌大的它。
後來,年紀稍長得我放棄了操場行走,胸前的奶瓶也褪去了,換成了一個紅白相間的水瓶。可那高聳的圍牆讓我有了征服它的衝動。每天下午趁著陰涼之際,帶著水壺衝出家門,來到固定的地點,把水瓶放在一個在我看來安全的位置,踏上一塊我費了兩天時間才搬到此處的“大”石頭上。用手把著圍牆頂端,把腳伸進圍牆的隙縫中,掙扎著向上爬,然後在上面行走,眺望的整個小鎮。
六歲時,我借了表姐的腳踏車,即使坐不到車座,但仍憑著無數次的摸索,摔倒,駕馭了它,從此,無論走到哪兒,我都要騎著它,哪怕不騎,都要推著走。我開始在街上獨自行走。說是獨自,街上不少人都是母親的眼線。就這樣,我在所謂的自由中,用腳踏車的速度丈量著這個小鎮。
在我的回憶中,汽車這個東西在我七歲的時候才有了模糊不清的印象。也就是從那時起,我的腳踏車被我拋棄到了我家陽台。儘管絡上厚厚的灰塵,也無人擦拭,無人問津。連最後以廢鐵的名義賣掉時,我碰也沒碰過。可儘管當時母親一個月才會帶我進一次縣城,汽車,這個帶著轟隆隆,咕咚咚的大傢伙,仍用它貼的外表吸引我。從此,我便湧起車的速度丈量著這條小鎮大縣城的水泥路,丈量著那條最“長”的路。
九歲那年,我隨父母撈到廣州,踏上了火車。那一次雖不是我第一次坐火車,但那一次是刻骨銘心的一次……
我坐在窗前,望著窗外忽地閃過的風景,如陰影一般忽有忽無,若隱若現。我問了一次又一次:“還有多久才到啊?”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才意識到,故鄉一早離我遠去。於是,我開始用火車的速度丈量我所走過的路。
十歲的我第一次踏上了飛機,這個原來總讓我仰頭觀望的東西,讓我忽地感到自己的無知渺小。雲從我的身邊飄過,我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白雲像棉花糖的比喻有多么貼切。我觀望著這一切,手中的計時器嗒嗒的響,響過了1小時,響過了2小時。直到轟的一聲覆蓋了那嘀嗒。我知道,我再也無法用一顆純潔得像山泉水的心去看這個世界。我得用飛機的速度無丈量我眼中的大世界。
……
我行走著,行走在世界,行走在中國,行走在小鎮,行走在自己的路上。我變換著自己的腳步,變換著自己的路,變換著自己的速度。可無論怎么變換,怎么行走,我都知道,我的心在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