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走近了看你——我的父親

1018  張紫琦

“時間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你牽著我在窄窄的田埂上慢慢踱步,然後你看看我酷似你的臉龐,“生命也是!”

每到除夕晚上,你總會帶著我來到這裡——飽含著故鄉情愫的馨香的“世外桃源”。在這個小村子裡有著這樣簡單而虔誠的風俗:每逢過年過節,定要到祖先墳前叩頭拜祭,後然在墓碑前點上兩支蠟燭,用以慰藉他們在天上的魂靈。夜色一濃,星星點點的族光在收割過的田野上連成一片,照亮了這片土地上人們最純樸的信仰。

爺爺奶奶在你十多歲時便帶著全家搬離了這裡的舊房子,而你仍在這片童年

的故地存著深深的眷戀,所以你才會在這時候牽著我的手踏著漸漸黯淡的暮光在田埂上繞了一程又一程。你饒有興致地講著你光著腳丫在田野奔跑的小時候,那些總是趁大人農忙時在河裡摸魚抓蝦的歲月,從你熱鬧的語氣里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卷著褲腿的小男孩淘氣地被水濺了一身還狼狽的摔在污泥里的樣子,這個小男孩有時候也會因為水蛭沾在手指縫而哇哇大哭。你看著我,惋惜的笑笑,眼裡總會有愉快的憧憬:“那樣的日子,還真是快活。”

我們經過一片池塘,田埂在這時變得及其狹窄,路旁發黃的蘆葦對著蕭冷的池水搖搖欲墜。我對這幽深的小路有些恐懼,挪移著腳步不敢前進。這時,你握緊了我的手,一下子便將我的戰戰兢兢收進了你溫厚的手掌里,你走在我前面護著我,我們的步伐緩慢而沉穩,你告訴我你曾經在這兒失足落水,但慶幸的是家就在這旁邊,幾近窒息的你很幸運的總算被救起來了。順著你指的方向,我終於看到我們的老房子就躺在池塘的另一端。

對著老屋前隆起的小山包,你認真地擺弄著鞭炮與蠟燭,然後將那細長的引線點燃。這老屋的故事就在這響聲中畢畢剝剝地浮現。這裡是你最初的家,日子雖然艱苦,但充滿溫馨;這裡是你兒時的遊樂場,飄蕩著歌聲笑語;這裡是你人生的起點,記錄著你學到的第一首詩,第一個數字和第一句哲理。你講起圍繞著這屋子玩耍的樂趣,和一切有趣的經歷,你像是拿起了一支歷盡時光洗禮的墨筆,狼毫一揮,便是一整片故去的風景。而如今這殘敗的老房子像位苟延殘喘的老人,以守望的姿態匍匐在這片土地之上,眼神里滿是滄桑的艱辛。

拜過隨著這房子一起沉睡去的姥爺之後,你帶我進屋,牆角一株蒲公英對著冬日晚霞在寒風中瑟瑟地綻放著,那畫面有一種倔強的美,使人一下子就聯想到“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那樣蒼涼壯闊的詩句。那一瞬間,我似乎要落下淚來,我才明白你為何心心念念著這個地方,為何像每個遊子一樣忘不了家的溫暖的氣息——即使你走得很遠,總有那么一株纖弱的蒲公英將你的心牽絆住,那些白色的綻放的思念,叫故鄉。(評:結尾處集中表達情感,既照應開頭又總結全文。首尾連貫,一氣呵成。)

走出老屋,你還是緊緊的牽著我,我的手心裡是專屬於父親的溫熱的氣息。回家的路似乎還很遠,但慶幸的是,你離我很近。(評:回味無情的結尾)

總評:細膩的感情凝聚在你的筆端,讓人很想沉醉在你們的世界中,即使只是屢風或者一顆樹都好,只要不驚擾到你們之間的那份最真摯的情感。

——孫思卉推薦

老師的建議:通過豐富人物的語言和動作,襯托出人物的思想品質。小作者寫此文有點收不住筆,原文篇幅很長,寫了父親和母親兩位人物,材料取捨不到位。因此,修改以後,將重心放在父親對童年的回憶和父親帶我回家祭祖兩件事情上,表現的主題為生命不息,但人不能忘本。

全文可圈可點的佳句不少,給文章增添了些文學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