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秋日

博文中學  王海鵬

一回頭,那染紅了夕陽的楓葉在空中漫步。奔跑過去,用額頭抵著楓樹,擁抱著,訴說著。我知道,楓樹無言,但能懂得我的話。

秋風蕭瑟,我在說著;星兒閃爍,我仍在說,母親的呼喚飄來,我還在說。楓樹與我一起感受著秋日的火紅。雖然它是我在歡樂興奮時發現的,但它仍然有著更多的憂愁與寂寞。

高貴優雅的貓踩著輕盈的步子繞著我們走過,幾隻小蟲慢慢爬過,遠處的樹叢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我嗅到了那浪漫的氣息,我低聲對楓樹說:“楓樹,我要親親你!”楓樹激動地把枝葉都抖動起來,飄下夕陽的碎影。

我跟楓樹再見,不必流著淚說再見,我想見它時,丟下書,丟下電視,丟下電腦,丟下手機,丟下暖烘烘的被窩,走上幾個拐角,便可以看見它。

在看不到它時,我望見了草。在寒冷的披風下變成了黃與紅所編織的顏色。剩下的微綠,是一片沒有熟透的楓葉。我,不夠喜歡。

在沒有課堂,沒有粉筆,沒有黑板的短假裡,秋風飄過後,我拾起一片落葉,直到枝幹上再也找不到火紅,等來年秋天再如約出現在那高高的枝頭。

我與黃狗在鋪滿紅葉的鄉間散步。忽而,我們奔跑了起來,楓葉在身後飄起,我回過身,笑了起來。我覺得我奔跑時,是快過無腳的風的,是跑的過自己的心的。那時,我還在秋風裡哼著小調,風和楓樹就是我的聽眾。黃狗搖搖腦袋,又搖搖尾巴,回過頭來看著我,我吐出腹中的熱氣,像柳絮一般,懶懶的在空中飄走。黃狗有些害怕,嗓子裡輕輕發出“嗚嗚”的聲音。我笑出了眼淚,趁黃狗不注意,劍一般射了出去。

我的童年裡有楓葉相伴。

如今,離一個人的秋日越來越遠,也離那一顆楓樹、一片楓葉、一條黃狗的道路越來越遠。在飄揚的楓葉中,屬於自己的越來越少,越來越單薄。放眼望去,儘是別人的故事,也是自己的過去。

公車上有人在發簡訊,不停,一直在用那不大卻溫暖的文字溫暖著另一頭。

收到信息的那一個頭是楓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