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共鳴

有位作者將種花的波折與樹人的艱辛巧妙結合起來,提出了哲學性觀點:“一個教師,若成天強調‘學生資質’不好,毫不考慮自己付出夠不夠,毫不考慮優秀的同行達到的高度,當然有推卸責任之嫌,但假設教師已經盡心盡力,限於本人經驗、才具、精力,無法教好所有學生,那他(她)面對有些學生‘不成材’這一遺憾,可以無愧。正如我養花,我不可能也無需為那些發不了芽的種子成天自責。”對此,我深有同感,便想起自己的養花經歷。

我也是個喜歡花花草草的人,養花的歷史斷斷續續有六七個年頭。比起別人養花,我是蹩腳。我養過不少花,養的最多的是鐵樹,本來極賤極易養的樹卻被我折騰而死。深刻反省,大多情況下是澆多了水腐爛根部所致。看著買來的蔥蘢、旺盛的花卉糟蹋至死,我心疼,不是錢,而是一個又一個生命的終結。看來,我與花無緣,不懂養花,又沒耐心鑽研養花的學問,於是對養花的興趣漸減,慢慢地也就擱下了這個喜好。

忽一日,妻子把在辦公室養的兩盆長得極茂盛的吊蘭搬回家。其中,有一盆還開著白色的小花,那開花的枝蔓往下垂,嫵媚極了,不愧吊蘭之雅名。有了綠色,客廳仿佛一下子有了生機,有了希望,還瀰漫著一股溫馨的氣息。我很是喜歡,心痒痒的,又點燃起養花的激情。妻子看出了我的心思,生怕我插手,說什麼都不讓我管。誰叫我不會養花呢?好吧,欣賞總可以的,有了綠色,我浮躁的心又淡定起來。

到底是耐不住綠的誘惑。年前,我買了兩盆花,一盆是萬年青,另一盆還是萬年青,也來點綴客廳。也約定,妻子不能插手。我倆仿佛競爭似的,暗地裡較勁著,看誰的花養得好。

“吃一塹,長一智”。有了先前養花的教訓,又諮詢了園藝師的養花要領。這回,我記下每次給它們澆水的時間、澆水的量、施肥的量,間隔半月左右管理一次,如此反覆。這兩棵樹仿佛感應到了我的虔誠,長得葳葳蕤蕤的。

妻子的那兩盆弔蘭也綠得晃人的眼睛,那綠色的胳膊迎風搖著擺著,惹人喜愛。吊蘭的繁殖力極強,衍生出許多小苗,向外擠著、伸展著,小小的盆體滿足不了它的生長需要了。妻子把其中的小苗小心翼翼地移栽到另外兩盆空的瓦缽中,一盆4兜,一盆3兜,一段時間過後,4兜的那盆齊刷刷的一樣高、一樣綠。3兜的那盆,有1兜旺盛,另外2兜矮矮的,枝葉數量不多,其中的1兜更是矮,總共才3片小葉。比起其它3盆來,這盆真是發育不良啊﹗妻子納悶,同樣的土壤,同樣的環境,同樣的澆水施肥,這2兜怎么這樣矮,這么弱不禁風呢?

妻子看著礙眼,執意要把這2兜拔掉。我不肯,說實話,我也看得不順,和妻子爭論:每個生命都有它生存的理由,它們雖然弱小,可它們也給客廳帶來了生機,增添了綠色啊﹗妻子見拗不過我,只得作罷。由此,我想到了我的學生。

那些成績好的學生不正像那茂盛的吊蘭嗎?那些智商較差,暫時落後於人的學生不正像這2兜蔫頭蔫腦的小吊蘭嗎?可他們都是學生啊,都有花開綻放的理由,都需要我們的呵護,我們要一視同仁,猶如我包容那兩株小吊蘭一樣。我想,只要我們老師,肯施與愛心,施與信任,施與寬容,播撒希望,那些後進生終有一天也會茁壯成長的。正如我對這2兜吊蘭滿懷信心與期待,假以時日,它也會枝繁葉茂的,說不定還會吐露出白色的心事與芬芳。

“有喜有憂,有苦有樂,有笑有淚,既須勞動,又長見識。”這是老舍養花的樂趣。“有喜有憂,有苦有樂,有笑有淚,既培養了人才,又實現了自我的人生價值。”這是我育人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