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

蔡華偉

有霧的時候，人的心情會有很微妙的變化，有時好有時壞。環境的不同，讓這種微妙的變化更加真切，更加具體。生活在大山深處的人們和身處鬧市的人們對於霧也許會有著不同的看法。

在山上住慣的人們，對於晨霧也許有份偏愛。一早醒來，走出家門，看到漫山遍野被大霧籠罩，似乎讓人的心裡蒙上了陰影。其實，他們懂得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深深地吸上一口氣，清涼的滋潤的空氣，立刻會傳遍全身的每一個毛孔。從裡向外的輕鬆，從外向里的舒坦。頭腦有說不出的清晰，身體有說不出的放鬆。在這樣的早晨，每一個人都會爭先恐後地早早地來到屋外，享受這大自然的恩賜。更有那勤勞的人們，拿著農具去繼續昨天沒有完成的工作。他們肆意的笑聲迴蕩在山谷，驚起了看不見的似曾熟悉的鳥兒。悠揚的鳥叫清脆悅耳，此起彼伏。聽著優雅的樂音，踏著滴著露水的草地，眼前雲霧繚繞，悠悠然如在仙境。遠處的山坳霧氣更重，太陽已經露頭，它們依然濃濃的，層層朵朵，忽上忽下，悠悠地飄著。好似羊群在啃食青草，好似弼馬溫在放牧天馬，好似微風吹皺了雪白的棉花。眼前的景物認人陶醉，美麗的大山讓人流連忘返。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小草是新的，大樹是新的。一切在被霧水沖洗過後，都是那么迷人，那么百看不厭，那么賞心悅目。

不管生活在什麼地方的人們可能會喜歡山中的晨霧，然而如果在城市中看到大霧，人們不僅會皺起眉頭。現代文明讓人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好，卻失去了大自然的恩賜。隨著文明程度的加深，美麗的原野消失了，豎起了高樓大廈，可愛的樹林消失了，建起了工廠車間，濕潤的晨霧消失了，飄來了惱人的霧霾。居住在城市的人們看到滿天的大霧，沒有了驚喜，更多的是恐懼。不知從什麼時候，人們出行要帶上口罩。太陽出來也看不到藍藍的天，灰濛濛的天空懸浮著無數文明的產物。山間的大霧是害怕太陽的，居住在山裡的人們無需思考大霧會什麼時候散去，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不變的自然規律。城市的大霧好像被魔鬼附體，久久地徘徊，不願草草結束自己。享受著現代文明生活的人們別無選擇地在自己製造的大霧中繼續生活。

霧是自然的產物，它清新亮麗，對人類無私地奉獻了自己；霾是現代文明的產物，它固執污濁，無情地摧殘著人類的肉體和靈魂。好羨慕生活在大山裡的人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