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腳尖,跨越誘惑的世界。
踮起腳尖,離太陽更近一些。 ——題記
她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在一段坑坑窪窪的馬路上,積滿了大雨後的雨水,但這又是一條重要的必經之路,所以,很多人不得不走這裡。來來往往的不難看見一些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整理褲腿和鞋子的人,但是,有一個人卻……
“褲子鞋子都沒有濕,是因為他踮著腳走對吧?”
“呃?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阿持,都老套啦,你怎么像老媽子似的講這種大道理?”
“哎,我是想啊,馬上就要畢業找工作了……”她頓了頓。
我立刻打斷她的話“這和那個有什麼關係……”
她沉默了一會,用手蘸著飲料杯外的水霧,在玻璃桌上畫出一段馬路:“這,就是社會,這些積水就是將會一點點污濁我們夢想的因素,有多少人,會踮著腳,一點也不去沾染那些積水呢?”她抬頭看著我,“果果?”
我愣了一下:“切……切!什麼嘛,哪有那樣的人,再說,社會潮流因素大多是好的,如果……”我側過頭看著窗外,“如果硬去違逆社會潮流的話……”
可能會活不下去的……
她不語地看著我漲紅的側臉,笑了笑。
畢業,畢業典禮,步入社會。
我們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工作室,安心的創作自己的作品,本來,想一直這樣,就是一直這樣,平平淡淡畫自己喜歡的東西,但看到那些大家作品在全世被界宣揚時,心裡不免有些羨慕,或者說是……不甘。
如果是我……我會有什麼樣的心情呢?
哈~開什麼玩笑,我只是個,平凡的……或者說是,全世界上最平凡的漫畫家……之一。
我能有什麼辦法呢,除非……
除非?
兩年過去了,沒想到的是,回家的那一趟,我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果果,是你對吧,果果!”
“阿持?”
那個滿臉欣喜的她一把抱住了我,“想死你啦,果果!你把手機號換了我都找不找你了。”
“哎呀……用不著吧,才不到一年而已。”
“那也是時間啊,吶吶,看這個!”她滿臉開心地從背包里掏出好幾本書“都是我的作品喔!各個系列我都試著畫過!”
“是嗎!”我笑了笑。
“那表情是怎么回事啊!看看看!我畫的蠻好的誒!”她注意到了我的走神,一臉不服氣。
“啊啊,沒什麼,我只是……”
“你的作品呢,你一定畫的比我好對吧!”她依舊是單純地笑。
我……
她果然堅持了她當初的想法,將她對動漫的愛視為唯一的太陽,不斷踮起腳尖地,跨過曾欲攔截她,改變她,污濁她夢想的一切障礙。
我呢?
……
“原來是這樣啊,他們告訴你可以找關係推廣你的作品,然後被騙了嗎……還,白白浪費了時間……”她輕嘆了一下“你於是就這樣消沉了?”
“我……總覺得像是失去了機會一樣,再努力也不會成為那些大家一樣的人了。”我目光黯淡的,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就這些?”
“……啊?”
“你沒什麼都沒失去對嗎,你只是不小心踩進了‘社會’這條馬路坑中的污水裡了不是嗎?”
“你還記得那次談話?!”我驚異之餘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能堅持你的想法呢,你不是也覺得沒有人能夠一點不受沾染地跨過那些障礙嗎?”
“於是你就想‘反正早晚會被影響,不如直接踩進去算了’是吧?”她輕輕地微笑著。
“啊,我嘛……”我滿臉通紅地笑著“算是……被你猜中了吧。”
“我啊,的確也羨慕過那些出名的人,不過呢,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只是畫我喜歡的東西而已,如果要用那些所謂我其實並不在乎的名利榮譽什麼的和我交換,你說,我會交換嗎?”
我愣愣地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跨過去吧。”依舊是那笑。
單純的,只為自己所愛的東西所綻放的笑。
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喂喂喂,哭……哭什麼啊……那個,要不要去我家玩玩,我還寄回家很多作品喔,去吧去吧!”
“嗯……”
輕輕踮起腳尖,跨過那些牽絆誘惑……嗎?
“誒誒?!什麼時候下的雨?”
“剛剛吧,你光顧和我說話去了。”
“哎,看樣子這一路走到我家鞋子不免要遭殃了呢~~”
“大概……”
不約而同的,我和她相視一笑,輕輕踮起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