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卑微

爸爸最大的嗜好就是釣魚。

他總是隔三差五的到離家80千米的河邊釣魚,把釣到的魚煮熟,再將魚湯給我們喝,那味道真是鮮美極了。這不,天剛蒙蒙亮,爸爸就帶著他心愛的釣魚工具,開著摩托飛奔而去。有時候,我都為魚兒的悲慘命運而感到惋惜,難道它們生來就是給人類吃的嗎?它為何如此懦弱,一掉到人類的陷阱里就不知所措、奄奄一息了?難道它只會順其自然,一點沒有掙扎的能力嗎?是啊,魚就是魚,生命力還沒有小草強。其實,我想錯了。

傍晚,爸爸風塵僕僕地回來了。我連忙將魚桶提到廚房,想看看魚兒。哇!鯽魚和鰱魚多得數不勝數,一個個活蹦亂跳,吐著一串串“音符”,可愛死了。還沒等我看夠,爸爸便將桶提去,準備開刀。不管我怎么阻攔,還是沒勸住。唉!可憐的魚兒……我只好依了爸爸。

爸爸首先一個一個地颳去魚鱗,然後剝去腮,最後將肚子剖開,把裡面清洗乾淨。開始還亂蹦的魚兒們一到“屠夫”的刀下,就奄奄一息了。看著水盆里的水漸漸泛紅,魚兒都在血水之中艱難地呼吸,我的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轉,我真想給它們都安上翅膀,讓它們快逃,飛入大河媽媽的懷抱。但魚兒還是接二連三地死在爸爸的手下。只剩最後一條鯽魚了,爸爸正要去逮它,它就拚命地到處亂竄,抓了好久,還是抓不住。這真是一條特別的魚呀!我心想著。看著魚兒如此精神抖擻,爸爸沒招了,只好將水盆里的水倒了。俗話說:魚兒離不開水。水沒了,魚兒游不動,但還是使勁蹦。又過了一陣,爸爸才將那條魚捉住,但那條魚還是使勁蹦。幾次爸爸正要開刀,它又蹦到地上。終於,魚兒被弄得筋疲力盡。可是,爸爸在做清理工作時,它還是免不了蹦。魚兒被颳去了鱗、剝去了腮、剖開了肚,跟其它同樣命運的魚等著被煮熟。

“這下它應該死了吧?”我問爸爸。爸爸說:“不死才怪。”於是,我試探著摸了摸它的尾巴。摸了第三下,那條魚突然充滿魔力似的蹦了一尺多高,都蹦到盆外去了。我嚇地“騰”地一聲扯住爸爸的衣服,閉上眼睛,尖叫起來。“噼噼啪啪”那條魚依然在蹦。天哪!這是什麼魚,我看是童話中的“比目魚”!

又過了15分鐘,爸爸準備將所有魚下鍋了。於是,一條一條放入鍋里。當拿到那條魚時,它又驚奇地蹦了起來,蹦了幾十次,居然又從爸爸手裡蹦到地上。這次,連爸爸都被嚇住了,拿起來立即把它甩到鍋里。一下鍋,那條魚便沒轍了,如同死屍一般一動不動。

一條小小的魚兒居然也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在穿膛破肚、離開水後的幾十分鐘裡,還可以連蹦數十次!而人類,還有什麼資格談頑強、談生命?抗日戰爭時期,一些貪生怕死的人不顧國家利益,去給日本人當走狗;知道了犯罪嫌疑人的蹤跡時,不及時報告警察,怕壞人找自己的麻煩;看到小偷偷東西時,不見義勇為,不把它當回事……我看,人類真的應該好好學習動物那種頑強不息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