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等待火車的來臨。

我們一起等待火車的來臨。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小站。  幾分鐘前我們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小站剛剛來到這裡。  我們是誰?我不知道。我一時想不起身邊的這些人是誰。但是我相信:他們或許應該是和我十分接近的人。人在處於極度慌亂的時候,是不容易對己和身邊的狀況作出清楚,那就是你。就在數分鐘前我們為了逃避某些可怕的東西而來到了這裡。  那些可怕的東西是什麼?我仍然不知道。或許是一大群蝗蟲;或許是一支軍隊,或許只是一條看上去並不怎么兇惡的狗,就像小時侯鄰家獵人養的那條氣喘吁吁的小獵狗一樣。我們則像是幾隻被擊傷後倉皇低飛的鷓鴣。  我看見自己的衣裳沾滿了塵土,我的鞋的前端開裂了,這雙鞋已經很老了。我抬起腳尖,光線照不進裂口裡去,顯露出一片幽深。從這片幽深里我的思維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我記起了我們是怎樣拉著人的手從那上面溜下來的。是的內外的手很瘦弱纖細並且無助,還有你的目光。  我記得我急急地對你說,快來吧,我們一塊兒下山。因為除了直山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儘管山坡是那樣地陡峭。  你沒有作聲,但你看上去真的很美。我牽住了你的手,我感到你抓緊了我,我們就這樣緊緊地吸附在一起,因為我知道,我也不強壯。  我們的鞋底摩擦著堅硬而凹凸的山石,強大的慣性讓我們無法停住腳步。我們像坐滑梯一樣速往下,沒有快感,只有不可預知的恐懼如影隨形。儘管到現在我們也無法斷定那究竟是什麼風是說恐懼。中途我們不可避免地摔倒過幾次,你不容我伸手就迅速地爬了起來,有幾次我都覺得摔得很疼,可是你沒有吭聲,繼續往山下那兩條發出依稀光亮的鐵軌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