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作文

一件小事作文

這是西北一處普通的村莊,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村莊隱隱呈現房屋和樹林、大山的模模糊糊的輪廓。正值深秋,樹葉鋪了一地,黃黃的葉子枯敗的耷拉著,仍由行人踩來踩去。即使是說行人,也是沒有多少的。過了農忙的季節,村子裡的人就很少很少了,出外打工的、求學的,還有陪讀的,家家戶戶有出外謀生的人,村莊裡住著的就是看家的老人和小孫子孫女,或者多點養的家畜。似乎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外面。

寒冷的氣息襲來,尤其在這樣一個不如意的天氣里,探訪親人顯得尤為侷促。姥姥唯一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爺生病了,病得很重,姥姥來看望他。

悲傷地氣氛又平添一些冷寂。

無法用語言形容那天的路。離舅爺家還有幾百米,依稀的可以看到房屋突起的稜角,不知道怎么的就變了天,狂風大作,呼嘯著充滿鬼魅的村莊,偏僻的地方所以馬路還沒有完全鋪好,碎石子和沙子漫天飛舞,眼睛被逼的只能露出一個小縫欲要探明眼前清晰的路。逆風行走感覺腿里灌滿了鉛,重的抬不起來,邁出一大步當落到地面上的時候又縮成了一半又一半,大概舉步維艱就是這樣的狀況。

“前面有家——有家商店,我—我們去——去避避……”姥姥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說話很困難。大口大口喘息,眼前的一家小賣鋪門口掛著一個半舊的小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欲墜,我們艱難前行。

我和姥姥的手一直握的緊緊地,生怕誰摔了跤。

我出生的年月正好趕上計畫生育最打緊的時候,媽媽爸爸帶著我滿處跑,最後在姥姥家後山的一個窯洞生了我,然後毫無懸念的把我託付給姥姥姥爺。從那時起調皮蠻橫搗蛋的我就讓姥姥姥爺們傷透了腦筋,幸而我有他們,在那么有愛的環境裡成長,變的乖巧起來。二老對我的疼愛甚於自己的孩子,隔代親的我們讓我幾度憎恨“狠心”的爸爸媽媽為什麼要把我從他們身邊帶走,那時候於我來說上學什麼的都不是最重要的,絕對不會強於我待在姥姥身邊。用各種辦法強行“挾持”我回到自己家,小孩子式哭鬧最終變成傷感的無濟於事和服服帖帖。當然這都是後話。

……

正在走的時候,忽然眼前出現一股很大很強的氣流,迷的根本張不開眼,倏忽讓自己暈頭轉向,我緊緊握著姥姥的手抱著姥姥保持平衡。氣流很強,自己都不知道它有沒有過去的時候,突然氣流變小了!我睜開眼,發現幾乎在一瞬間姥姥轉身擋在我面前,把後背朝向那股強大的氣流裡面,我們剛剛經歷的是一個鏇風。鏇風過去了,夾雜著很多塑膠袋和灰塵,姥姥的背上沾滿了沙土,我的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

姥姥穿著黑色的馬甲,在我眼裡永遠年輕和健碩的姥姥穿著馬甲的背似乎沒有那么堅實,她捋了捋包裹在頭上的棕色圍巾,脖領處繫緊,拍拍衣服,拍拍我的背,拽緊我繼續向前走了。黑風后的村莊更加安靜了,雷陣雨前的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壓得人喘不過起來。走到舅爺家的時候,下起了雨。站在窗台前,姥姥在用撣子撣身上的土,一邊還描述剛剛惡劣的天氣給舅爺們。雨忽大忽小,順著窗戶鋪灑下來,一道一道的模糊了視線。

一定不是淚,是雨,讓視線模糊的。

這是一件小事,但在我的記憶力永遠的存在,姥姥的那一擋,在我的生命里,占據重要的地位。現在,姥爺和舅爺都去世了,姥姥年近80,這些年華里我看到的聽到的感知的,每一個值得記住的背影,在生命的印記里發酵,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