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曾以為甜夢溫馨美好;曾以為月亮皎潔迷人;曾以為花季斑斕四溢;曾以為前程錦繡坦蕩;曾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但現實卻不然。把沉浸在美夢中的我一下子推入谷底。難以翻身。

清泉潺動,皓月當空。記得10年前的夏天的夜晚,院裡蟋蟀聲一片,熱鬧不已。雖已入夜,淘氣的我不忍放過這月圓之夜,不顧蚊子對我的“摧殘”,不理阿爺對我的勸告,徑直向牆角邊的花叢中走去。摘得一把野花,我開心得大笑。目的已達到,我折回家中,這才意識到全身被蚊子咬了個遍。我癢得大叫。阿爺像守護神似的出現在眼前,手裡拿著驅蚊水給我抹。樂呵呵道:“讓你別出去,不聽!吃到苦果了吧!”我像犯了大錯似的,低頭不語。這時,阿爺突兀的問我:“好孩子,你的夢想是什麼?”我懵懂:“夢想?”“就是長大了要做什麼!”阿爺解釋道。我茫然,抬頭看著天花板。突然,我像撿到糖果似的大叫:“我要做醫生!”我要當了醫生後治好爸爸的病!”也許是孩子充滿稚氣卻又不乏信念的話讓人感以慰籍。阿爺露出慈祥的笑。這一笑,讓我終生難忘。

時間如梭,光陰似箭。沉浸在考後喜悅中的我,被這尖銳刺耳的雷鳴聲從夢中驚醒。去了,一切都去了,阿爺在悲愴的嗩吶聲中,永遠的埋葬在一堆黃土之下,只是留下的物品,像一個個符號,烙印在我心頭,牽扯著記憶,將往日的一切都扯出來。我感到這的咽喉中涌動著一股苦澀,吐之不去。

蒼天弄人,瞬間,一切似乎都失去了靈氣。阿爺春天養的鳥兒頃刻間不動聲色,院中養的花草突兀的枯萎發黃,就連那大廳中的老鐘擺也失去往日的青春活力,像生了疾病,疲憊的悠哉悠哉。

我的心如沉入海底的船,無力漂起;如鋸倒在地的樹,無能聳起;如中彈落地的鳥兒,奄奄一息。阿爺去了,我的守護神也影影消失!怎么辦?我心在彷徨,眼神在徘徊。徑直走回房間,獨自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去感受悲涼,感嘆滄桑。

回憶里想起模糊的小時候,重溫阿爺撫摸我的頭,懷念阿爺扭我的臉,思憶阿爺那平易近人的笑……

突然,一道光亮划過我暗淡的心房。

阿爺是願望是什麼?不就是盼望著我學業有成當醫生嗎?去實現我的承諾,實現我們之間的承諾嗎?

親人長逝,心如刀割;惟有打起精神,才能彌補缺憾。

阿爺那慈祥的笑,深陷我的心窩;他的每一句話,深刻我的骨髓;他的遺願,深入我的腦海。

死亡是重生的起點,微笑是流淚的詮釋,痛並快樂著是人生的哲理。帶著對阿爺的想念,去完成我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