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都別放開我的手

夜清涼入水漆黑似墨,月澄如明鏡溫柔似水。不知什麼時候,月光混著夜色輕輕地跨進我的窗內,將一層銀紗緩緩披在床間,映著床上睡著的小小身影,明亮皓然,無聲無息。

又是一年中秋時,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已經覺得乏味至極。天氣還有些悶熱卻也摻雜著絲絲的涼意,莫名的漸生快感。月常滿,人常見,家常聚,我也確實沒什麼好望月傷感,嘆月哀愁的。知足常樂,家人相伴,不論何時都是團圓。

小小的人兒已經睡了,對她來說,這天是值得期待的,所以玩得也盡興。我收了心,準備好好睡一覺,明早還要上學。不過在睡前,我總要看看妹子。她的睡顏很可愛,閉著眼看不到清亮的眸子,嘴巴抿著,像是有什麼心事,我覺得我又想多了:小屁孩一個,能有什麼心事?她的睡相可是極差,四仰八叉的,這可以說是她與我最相像的地方了,索幸個子還小,不然一番交戰是難免的了。我給她移了移手腳,蓋上了薄被,然後習慣性地握著她肉嘟嘟的小手,漸漸入睡。

我向來多夢(睡夢中天馬行空,離奇曲折比比皆是,活像八點檔劇場的狗血劇)所以淺眠,半夜時常會醒。這會兒有點急躁,為了不影響明日的早起,強閉著眼想入睡。

身旁悉悉索索,動靜不小,一個小小的身子突然麻利的站起,不知要奔向哪去,伴隨著的還有口齒不清的囈語:“姐姐……姐姐……我要去玩……去玩,找小雨,小胖。不找……會欺負我的”我頓時心慌了,急忙報住妹子,有些強硬地讓她躺下,可又不能弄疼她,她撲騰著,她屬牛,又是金牛座,我一直覺得她力氣大得很,所以此時迷糊的我略顯得有些吃力。環抱著她側躺著,輕輕順拍著,又與她進行對話:“他們都睡覺了啊,睡飽了明天才有力氣。姐姐陪你……誰欺負你啊,不要去管他,好好睡覺……睡覺。”接著握緊她的手,讓她感覺到我的存在。

她得到了我的回應,像是有些安心了不再掙扎,我不知道是怎樣的夢魘困住了她,清冷的月光下,小小的臉擰成一團,褪卻了往日的笑靨。我多想出現在她的夢裡,抓住所有的黑暗,為她驅散,讓光明抵達。這樣想著,的確是異想天開,很是浮誇,但不得不說,這是我內心的想法,是血肉至親的感應。

做哥哥姐姐的,是要累些,因為除了享受父母的付出,對於弟妹他們也有一份責任。而我現在的責任,就是她——因為太皮,被狗咬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而對狗如鬼魅般避之不及。每次遇到都會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躲在我身後,求得安全感的她。一如此時此刻,緊緊地握著,不放開。

夜涼如水,心暖如陽,我與她十指相扣處在月色的映襯下閃著微光。不管發生什麼,不管她怎么做怎么說,從這一分鐘後,我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初二:許靜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