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殤

近年來,一直是暖冬、暖冬、暖冬 ……  因此,對於南方冬天的記憶很遙遠,印象中,南方的冬天本該是沉寂的日子。 當秋風將滿眼的濃蔭摧殘成枯黃, 讓落葉踏出季節的鏇律, 冬日也就漸漸地滑向濃郁的深沉中。只把黑夜拖的長長的,讓我們在夢裡追尋不可企及的願望。在冬日裡,一切都簡樸的像水墨畫一樣淡雅,平淡的像沒有情節的散文,卻又散發著拙樸而清新的自然,伴隨著濃郁的親切與厚道,充實著真誠的生活瑣事,流露著無法言傳的從容。冬天是沒有計較,沒有做作,沒有虛偽,沒有掩飾,即便單調,仍有滋味的。因此,我常常渴盼那穩重的冬天,渴盼那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的景致。   然而,2007年的冬天,它是怎么啦???   夜色依然籠罩著無際的蒼穹,氣溫漸次地低下去,仿佛變戲法似地,把冬的絕活兒一件件抖落出來。雨夾雪剛剛止住,無數豆大的雪粒伴著料峭的寒風嗖嗖地射向大地,噼噼啪啪,爆豆似的,愈來愈密,緊接著,白花花,濕漉漉的雪團鋪天蓋地而來。猙獰地鏇舞著,綴滿了空蕩蕩的寥廓天宇;綴滿了崢嶸的叢山峻岭;綴滿了似箭的高速公路和逶迤的鄉間小道;綴滿了霧蒙蒙的城市樓宇,直攪得周天寒徹。昔日的雪姑娘,一夜間怎么就成了冷峻恐怖的女巫?  堅強的鐵塔倒下了,電網癱瘓了,連蠟燭都買不著;飛駛的高速封閉了,交通癱瘓了,使億萬的遊子滯留在車站、碼頭,承受思鄉的煎熬;小小的家一棟一棟地被壓塌了,讓多少生靈在嚴寒中苦苦求生;果樹一棵不剩,良田毀於一旦;這兒煤炭已盡,那兒又報斷糧 ……  茫茫祖國的西南大地,一片狼藉,比伊拉克戰場的慘情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南方的雪如果下了,那就意味著春天已經潛伏在某個角落。是呀,大雪無情人有情,那火熱的人情不就是涌動的春潮嗎!總理來了,手臂一揮,把一片溫暖灑向人間;英雄來了,胸膛一挺,讓天地登覺燦爛輝煌;你送來一瓶礦泉水,我送去一合快餐面,歸心似箭的徹寒,便被一股融融的暖流消解 ……  立春過後,腊味飄香,年節將至。爆竹是初春的使者,風箏是春天的信號,昭示著人們的渴望。那許多的希望在春天裡復甦,許多的美麗在春天裡綻放。悠悠羌笛吹綠了江南兩岸。2008年,一定會是個充滿希望的年。   抬頭仰望這漫天瓊瑤。 雪是不該飄落到人世間的,她應該懸浮在天空,做個天使。為什麼她要飄落?如此的純潔,人世間是無法容納的。  此刻,我依窗而立,模糊的視線里,仍透視著雪的高貴,而心,只想高唱一曲——雪殤。